我,一个七十岁的老太,平时只知采蘑菇度日。
那天却在山林深处,听到两个男人谈论一个惊天秘密。
他们低声策划着,如何将村里那块地底下的东西挖出来。
我全身血液冰凉,那是我们家世代守护的秘密。
顾不上采好的蘑菇,我跌跌撞撞跑回家,对着老伴大吼:“快,收拾东西,我们必须马上走!”
老伴震惊地看着我,根本不知道我听到了什么。
可我知道,一旦那东西被发现,我们所有人都活不了。
01
山里的雾气比往常更重,湿冷地黏在我的皮肤上,像一层挣不脱的尸布。
我佝偻着腰,在腐烂的落叶里翻找着新冒头的牛肝菌,指甲缝里塞满了黑色的泥土。
这山,我走了七十年,闭着眼睛都能摸到回家的路。
可今天,这山让我觉得陌生,甚至恐惧。
风穿过树林的呜咽声,不再是熟悉的曲调,反而带着几分尖锐的警告。
我停下动作,侧耳倾听。
不是风。
是人声,被压得极低,鬼鬼祟祟地从不远处那片老林子里传来。
“……就那块地,陈老板说了,挖出来,后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这个声音油腻,带着一股子混不吝的痞气,我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村里的王二麻子。
另一个声音更加猥琐,嘿嘿地笑着,是李狗蛋。
“发大财……发大财!可那地方……俺们祖辈都说邪门得很,碰不得啊。”
“邪门个屁!穷才最邪门!陈老板有设备,有高人,怕个球!再说,那老太婆家守着那破秘密有什么用?穷得叮当响,还不是个绝户!”
王二麻子的声音里满是鄙夷和贪婪。
我的脑子“嗡”地一声炸开了。
血液在一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四肢百骸都僵住了。
他们说的“那块地”,我们翠家世代称之为“镇龙地”。
他们说的“那东西”,是我们翠家血脉里流传了不知道多少代的“灭村咒物”。
我手里的竹篮“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刚采的半篮子蘑菇滚了一地。
我顾不上了。
我什么都顾不上了。
恐惧像无数只冰冷的手,从地底下伸出来,死死抓住了我的脚踝,要把我拖进无边的黑暗里。
我拔腿就跑。
这副七十岁的身体,骨头脆得像枯树枝,此刻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气。
树影在我眼前扭曲成张牙舞爪的鬼怪,脚下的石头硌得我脚底板生疼。
我没命地往家跑,肺里火辣辣的,像是吞了一把烧红的炭。
“砰”的一声,我撞开自家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
老栓,我的老伴,正坐在门槛上,悠哉悠哉地剔着牙。
看到我这副魂飞魄散的样子,他吓了一跳,手里的牙签都掉在了地上。
“疯了不成?被野猪撵了?”
我冲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我自己的,带着控制不住的颤抖。
“快!收拾东西!我们必须马上走!”
老栓被我狰狞的表情骇住了,他掰开我的手,眉头紧紧拧成一个疙瘩。
“翠花,你又犯什么糊涂了?好端端的,走去哪儿?”
他的不解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我的恐慌之上,让我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