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番茄酱里泡醒的重生
我是被一股齁得能呛出眼泪的西红柿酱味憋醒的。
刚睁开眼，就感觉肚子上压了块“小秤砣”——林小满骑在我身上，举着个挤变形的番茄酱瓶，正往我睡衣上画“保命符”。
酱渣子蹭得我领口、头发上全是，活像刚从番茄炒蛋里捞出来。
他嘴里还碎碎念，小奶音裹着气：“妈咪快醒！催债叔叔说再还不上花呗，就把我奥特曼签名卡折成纸飞机扔！”
“还有渣外公，刚才在楼下跟张奶奶说要薅你坟头草喂流浪狗！”
“那狗上次抢我肉包子，现在连草都要跟它抢，狗都嫌他抠！”
我揉了揉太阳穴——赵建国是我亲爹，却比外人还狠，小满跟着我叫“渣外公”，倒也没叫错。
我挣扎着坐起来，睡衣黏在皮肤上，腻得像刚从豆瓣酱缸里捞出来，一扯还能拉出丝，摸后背都能抠出半颗黄豆。
“林小满！”我扯着衣领吼他。
我随母姓林，我妈当年为了跟赵建国赌一口气，执意让我跟她姓，后来我妈走了，我更没理由改回“赵”姓。
脑子里突然窜出段尖锐记忆——医院楼梯间，赵茉莉穿小白裙笑盈盈推我。
风里飘着她的话：“姐姐死了，赵家的钱、陈砚东哥哥，全是我的啦！”
赵茉莉是赵建国抱来的假千金，却占了我十几年的人生，连我妈留下的遗物都被她扔了。
这记忆刺得我太阳穴突突疼，林小满却突然停笔，圆眼睛直勾勾盯我：“妈咪又想被推下去的事啦？”
他摸出个贴满奥特曼贴纸的旧手机，点开录音：“我录了渣外公的话，你听——他还想毁你名声呢！”
说着晃了晃手机壳上挂的小本，封皮写着“奥特曼侦探笔记”。
里面歪歪扭扭记着“2024.5.2赵建国说要造谣妈咪，录下来存证”，末尾还画了个举着放大镜的奥特曼。
“你这笔记哪来的？”我愣了下。
他立刻挺胸：“看《奥特曼侦探队》学的！里面说‘证据是打怪兽的光’！”
“我每次听到渣人说坏话都录，还把重要的记下来，外婆（我妈）以前教我认过字，说记下来才不会忘！”
手机里传来赵建国粗哑的声音：“那孽种还没死？等她回来，我就说她跟野男人乱搞生野种！”
“对了，她妈当年的事……别让她查出来，不然咱们娘俩完蛋！”
我攥手机的指节发白，指腹都掐进壳缝里。
赵建国嘴里的“她妈”就是我妈，当年我妈走得突然，现在看来根本不是意外。
林小满凑过来用袖子擦我眼泪，袖口还沾着番茄酱印：“妈咪别气！我给渣外公准备了‘见面礼’！”
他从床底拖出个半人高的纸扎玛莎拉蒂，车轱辘是用奥特曼卡粘的，车标贴了赵建国的丑照。
歪歪扭扭写着“限速180，直奔阎王殿”，车后座塞了半袋干脆面。
“这纸扎车我粘了三天！外婆以前教我缝布娃娃，说粘东西要对齐边角，你看这车轮，我用尺子量过，肯定不歪！”
第二章阴间座驾送渣外公
话音刚落，房门“哐当”被踹开。
赵建国穿件皱巴巴西装，领口沾着饭粒，头发油得能照见苍蝇——他这辈子就爱装体面，实则一肚子坏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