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的婚前单身派对玩疯了，照片被人匿名发给厉承。
厉承站在婚房落地窗前，指尖反复放大那张照片：未婚妻跨坐在陌生男人腿上，衣领被拉至肩膀。
第一章
手机屏幕亮了。
凌晨两点十七分。厉承刚结束一个跨国视频会议，眼底带着一丝疲惫。他划开屏幕，一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彩信。
他点开。
一张照片瞬间占据了整个视野。像素不算高，带着偷拍特有的晃动和模糊，但画面内容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灯光暧昧的包厢，音乐似乎要从静止的画面里炸出来。阮棠，他明天就要迎娶的新娘，穿着那件他夸过好看的吊带小黑裙。裙子一侧的肩带滑落，堆叠在胳膊上，露出大片肩颈。她整个人跨坐在一个只穿着紧身黑背心的男人腿上。男人的脸看不清，只看到刺目的短发和脖子上一圈像是蛇一样缠绕的纹身。阮棠侧着头，一只手抓着男人的胳膊，另一只手似乎要去抓桌上散落的酒杯，脸上是厉承从未见过的，一种迷离的、放肆的、近乎亢奋的大笑。男人的另一只手，就堂而皇之地扣在她裸露的大腿外侧，指节用力。
背景里，还有其他模糊的人影在晃动，尖叫，举杯。
时间戳，水印一样打在照片角落里：昨晚，22:48。
厉承的手指下意识地缩紧，指关节绷得发白。手机冰冷的金属边缘硌着他的掌心。他没有眨眼，就那么盯着，看着照片上阮棠那刺眼的笑容，看着那只紧箍在她大腿上的黝黑手掌。他甚至能想象出包厢里震耳欲聋的电子乐，混杂着酒精味和廉价香水的气息。
心脏在胸腔里缓慢而沉重地跳动，每一次搏动都像带着闷响。先是一种针扎似的麻，从指尖沿着手臂蔓延上来，紧接着，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暴怒轰然从脚底炸开，瞬间冲上头顶，几乎要掀翻天灵盖。太阳穴突突直跳，视野的边缘开始发暗。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空气像是裹着冰渣子，刮得喉咙生疼。
谁发的？
那帮所谓的姐妹？
还是……照片里那个看不清脸的男人？
目的呢？毁掉明天的婚礼？还是……纯粹为了欣赏他此刻的表情？
他退出彩信界面，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点开通讯录，找到了“棠棠”。指尖悬在那个绿色的通话图标上，停住。
问什么？
问照片是不是真的？真他妈可笑。
问为什么？理由呢？婚前最后的疯狂？狗屁！
他猛地把手机屏幕朝下，“啪”地一声扣在冰凉的红木书桌上。声响在过分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城市的璀璨灯火，蜿蜒流淌，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黑暗尽头。明天，这里本该挂上喜庆的红绸，铺满鲜花。
他看着玻璃上映出的自己模糊的倒影，眼神黑沉沉的，像结了冰的深潭。
手机在身后的书桌上，无声地震动了一下。
厉承没有回头。
第二章
手机的嗡鸣固执地持续着。
厉承依旧背对着书桌，望着窗外的灯海，身形像一尊沉默冰冷的雕塑。过了足足一分钟，那嗡鸣才不甘心地停下。
他没有立刻去碰手机，只是任由那沉默在书房里发酵，空气粘稠得几乎令人窒息。又过了片刻，他才缓缓转身，走到书桌前，重新拿起那部冰冷的机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