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面不大,装修得很温馨。
我每天和花草打交道,修剪枝叶,包扎花束。
植物的生命力是安静而强大的,它们默默地生长,默默地绽放,用自己的美丽治愈着每一个靠近它们的人。
我的话渐渐多了起来,脸上也开始有了笑容。
我剪掉了留了多年的长发,换上了干练的短发。
我开始学着为自己而活。
我以为,我的生活会一直这样平静下去。
直到我遇见了陆昭越。
3.
那天下午,阳光很好。
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走进了我的花店。
他很高,身形清瘦,身上带着一股干净好闻的皂角香。
他的五官算不上多精致,但组合在一起,却让人感觉很舒服,像春日里和煦的风。
“你好,请问这里有蓝色的绣球花吗?”他开口,声音温润如玉。
“有的,请跟我来。”
我带他到店里的角落,那里摆着几盆开得正盛的蓝色绣球。
花瓣层层叠叠,像一个个蓝色的小绒球,在阳光下泛着温柔的光。
他蹲下身,仔细地端详着那些花,手指轻轻拂过一片花瓣,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这些花,你养得很好。”他抬起头,对我笑了笑。
他的笑容很干净,像个大男孩。
那一瞬间,我有些晃神。
“谢谢。”我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我已经很久,没有和除了苏晴以外的异性这样近距离接触了。
“我叫陆昭越,是一名景观设计师。最近在负责海滨公园的改造项目,需要采购一批花卉。”他主动做了自我介绍。
“我叫林晚,是这家店的店主。”
“林晚……”他念了一遍我的名字,若有所思,“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我愣住了。
这是我花店名字的由来。
我喜欢白居易的这首诗,喜欢那种在风雪夜里,和友人围炉夜话的温暖和惬意。
没想到,他竟然能脱口而出。
“你看过很多书?”我有些好奇。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略知一二。你的花店很有意境,让人觉得很温暖。”
那天,我们聊了很多。
从园林设计到诗词歌赋,从植物习性到人生哲学。
我惊讶地发现,我们竟然有很多共同话题。
和他聊天,是一件很轻松,很愉快的事情。
他没有沈听澜那种迫人的气场,也没有他身上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他就像一杯温水,不惊艳,却让人感到熨帖和舒适。
从那以后,陆昭越成了我花店的常客。
他不仅从我这里订购了公园项目需要的所有花卉,还经常在下班后,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来店里坐坐。
有时候是来请教我养护知识,有时候是带来一些新奇的植物种子和我分享。
苏晴看出了端倪,不止一次地在我耳边调侃:“晚晚,这个陆昭越,肯定对你有意思。你看他看你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我每次都只是笑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我承认,我对陆昭越有好感。
但我也害怕。
我怕再一次付出真心,换来的却是遍体鳞伤。
我像一只受了伤的刺猬,把自己紧紧地包裹在坚硬的壳里,不敢轻易向任何人展露柔软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