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把玉佩偷偷藏了起来。玉上的黑血洗不掉，在月光下会显出张人脸，眉眼和镇上的赵寡妇有七分像——赵寡妇去年死了独子，哭得死去活来，后来突然就不哭了，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守着间空屋子过日子。
“小默，这玉佩你不能碰。”王掌柜发现他藏玉佩，脸沉得能滴出水，“赵寡妇的儿子是横死的，怨气重，这玉被她养过，沾了阴煞。”
林默想起师父的话：“相由心生，命由己造，但阴人借命，必留痕迹。”他趁王掌柜睡熟，揣着玉佩溜出济世堂，直奔镇东头的赵寡妇家。
赵家的院门虚掩着，门缝里飘出股脂粉混着血腥的怪味。林默推开门，看见院里的石榴树下埋着七个瓦罐，罐口用黄符封着，符上的朱砂红得像血。
正屋的灯亮着，窗纸上印着个模糊的人影，像是有人在梳头。林默趴在窗台上往里看，赵寡妇正对着铜镜描眉，镜子里映出的却不是她的脸，而是个穿肚兜的小男孩，脖子上有道勒痕——正是她死去的儿子。
“安儿，再等两天，娘就给你换个新身子。”赵寡妇抚摸着镜子，声音腻得发慌，“那个胖子没用，撑不过三刻，不过济世堂那个小的……掌纹里有‘龙气’，正好给你当替身。”
林默的后背像被泼了盆冰水。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掌，生命线末端确实有个小小的分叉，像条蜷缩的龙——师父说这是“潜龙纹”，能逢凶化吉，却也容易被阴邪盯上。
突然，铜镜里的小男孩转过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外。赵寡妇猛地回头，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尖牙：“小相师，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
林默转身想跑，却被树根绊倒。石榴树下的瓦罐突然“砰砰”作响，符纸破裂，里面滚出些东西——竟是七个孩童的指骨，每个指骨上都缠着红线，线的另一端，连在赵寡妇的发髻上。
“这些都是给安儿备的替身。”赵寡妇飘到他面前，脚不沾地，“你师父当年坏了我的好事，我没找着他，找着你也一样。”
林默这才明白，师父的死或许不简单。他掏出玉佩，玉上的人脸突然睁开眼，发出刺耳的尖叫。赵寡妇捂着头后退，院里的指骨纷纷炸裂，化作黑烟钻进她的身体。
“我的安儿！”赵寡妇惨叫着，身体迅速干瘪，最后变成张人皮，贴在石榴树上，皮上的眼睛还在眨动。
林默捡起地上的块指骨，上面刻着个“王”字。他想起王掌柜脸上的痦子，形状和这指骨上的刻痕一模一样。
第三章 掌柜的秘密
林默揣着指骨回到济世堂时，天刚蒙蒙亮。王掌柜坐在药柜前，手里拿着本泛黄的账册，见他进来，慌忙合上。
“去哪了？”王掌柜的声音有点抖，“我给你留的药粥在灶上。”
林默没说话，把刻着“王”字的指骨放在柜台上。王掌柜的脸“唰”地白了，手一抖，账册掉在地上， pages 散了一地，上面记着些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标着日期，最后一个是穿绸缎的胖子，日期正是昨晚。
“这……这是误会……”王掌柜想把指骨藏起来，却被林默按住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