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开始解码。”
笔记本屏幕上，无数的数据流开始飞速滚动。
画作被分解成亿万个像素点，色彩、构图、光影、甚至隐藏在数据底层的水印，都被一一解析。
秦峰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不懂这些复杂的技术，但他们能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这个叫沈微的女孩，身上有一种魔力。
五分钟后。
“明镜”的运算，停止了。
屏幕上，出现了一段分析报告。
【根据画作风格与现场布局分析，目标画像如下：】
【性别：男性】
【年龄：25-30岁】
【职业：与艺术、编程高度相关】
【性格特征：极度自律、偏执、追求完美、具有强烈的仪式感……以及，正在寻求自我毁灭。】
自我毁灭？
秦峰眉头紧锁。
连环杀手，不都是极度自负的吗？怎么会寻求自我毁灭？
“这不可能！”
刚才那个年轻警员忍不住反驳，“这太笼统了！海城符合这个条件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沈微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
清澈，却又像是蒙着一层雾，看不到底。
“我还没画完。”
她说着，在笔记本的触控板上，开始勾勒。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
线条，在“明镜”系统的辅助下，开始构建出一张人脸。
不是具体的五官，而是一个轮廓。
一个由无数心理特征数据，构建出的……灵魂的轮廓。
下颌线，代表着意志力。
眉骨，代表着攻击性。
嘴角的弧度，代表着他的伪装。
当画像最终成型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是一张模糊的脸，却又无比清晰。
清晰到，你仿佛能透过屏幕，感受到那个凶手冰冷的呼吸。
“他……”沈微指着屏幕，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在现场停留了三个小时以上。”
“不是在欣赏作品，而是在……忏悔。”
“他在等一个人。”
“等谁？”秦峰追问。
“等一个……能看懂他画的人。”
沈微关上电脑，转身向外走去。
“秦队，我要前两起案子的全部资料，包括那两幅画的源文件。”
“另外，帮我查一个人。”
“谁？”
“林夜。”
沈微的脚步顿了一下。
“海城最顶尖的AI绘画程序员。也是……我的学长。”
2.
林夜的工作室，位于海城最繁华的CBD顶楼。
和楼下车水马龙的喧嚣不同，这里安静得像一座教堂。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璀璨灯火。
而室内，只有无尽的黑暗，和一台台亮着幽蓝色光芒的服务器。
沈微推开门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松节油和数据线混合的味道。
一半是艺术，一半是科技。
一半是疯狂，一半是理性。
林夜就坐在黑暗的中央。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头发微长，遮住了眼睛。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像一个弹奏着命运的钢琴家。
屏幕上，是无数行飞速滚动的代码。
“你来了。”
他没回头。
“学长。”
沈微在他对面坐下，将一台平板电脑推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