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小丽抱着她那“豪门大少爷”,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怀里的孩子被吓得尖声啼哭。
她看着陈建国扭曲的脸,应该意识到自己抱着的不是金山。
而是一个会引爆的炸药包。
趁着混乱,她抱着孩子,连滚带爬地从后门逃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
纪时屿报的警,时间掐得分秒不差。
警察走进院子,看着仍在播放的铁证,一切不言而喻。
冰冷的手铐“咔哒”一声锁住他手腕时,他终于疯了。
“不是我!是她陷害我!”
“庄映雪!你这个毒妇!你不得好死!”
我站在二楼窗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被押上警车。
四十年的夫妻,以这种方式画上句号。
没有报复的快感,心底只剩一片死寂。
一件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轻轻披在我肩上。
纪时屿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后,声音低沉而有力。
“映雪,别看了。”
“脏了你的眼。”
女儿哭着冲进来抱住我。
“妈!他……他竟然真的要害你!那个畜生!”
我抬手轻拍她的背,身体里强撑的最后一丝力气,终于散了。
一阵剧烈的颤抖从指尖传来,几乎站立不稳。
纪时屿一把扶住我,下一秒,直接将我打横抱起。
“我送你去个地方,剩下的,交给我。”
我虚弱地挣了下,却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
他目不斜视地穿过楼下的人群。
将我送上一辆早已等候的劳斯莱斯。
车门关上,隔绝了所有喧嚣。
车辆平稳地驶入黑夜,绝尘离去。
6
车子停在一处半山疗养院。
纪时屿为我打开车门,扶我下来,动作轻柔珍视。
这里的空气里是钱和草木混合的味道。
我被安置进顶层套房,落地窗能俯瞰整片山景。
美则美矣,却像一幅与我无关的画。
房间里的一切,精准复刻了我过去的喜好。
亚麻色的床品,窗边一盆开得正好的建兰。
甚至空气加湿器里,都是我年轻时偏爱的檀香。
这让我不安。
纪时屿为我准备的第一顿餐。
是几样精致的苏帮菜,甜口,是我少女时的最爱。
嫁给陈建国后,为迎合他嗜辣的口味,我已经几十年没碰过。
午后,他会打开老旧的黑胶唱机。
放的竟是我压箱底的那张绝版肖邦夜曲。
我偏头痛发作,他会走过来,修长的指尖精准地找到我的太阳穴。
用一种熟悉到让我心惊的力道按压。
这一切,都太过精准,精准得令人毛骨悚然。
我靠在躺椅上,阳光照在身上,没有一丝暖意。
我懒得再伪装,冷冷地看着他。
“你调查我?”
我的眼神像刀,笃定他不过是比陈建国更高明的手段。
纪时屿正在为我削苹果,闻言,手里的刀顿了一下。
他抬起头,那双眼干净坦然,迎上我的审视。
“为了演好戏,功课要做足。”
“不是吗,映雪?”
他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我,果皮连成一整条线,笑容灿烂,少年气十足。
我接过,没吃,嘴角的讥讽藏不住。
演戏?
这小子入戏太深了。
思音来看我时,也察觉到了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