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婚宴上,我丈夫高举酒杯,宣布了件喜事。
他说自己六十二岁喜得贵子,感谢三十八岁的保姆为陈家延续香火。
而我这个生了赔钱货的原配,也该功成身退,把陈太太的位置让给功臣。
满堂死寂,女儿气得发抖,我按住了她。
我平静看着台上那个油光满面的男人。
他享受着所有人的注视,像在炫耀战利品。
宴会厅大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穿黑西装的年轻男人无视众人,径直向我走来。
他单膝跪地,递上的钻戒,光芒将我手上这枚衬得黯淡无光。
他仰头望我,目光滚烫:“映雪,别跟老东西浪费时间了,跟我走。”
“他给不了你的,我加倍给你。”
1
宴会厅的水晶灯,映着陈建国那张涨成猪肝色的脸。
他指着纪时屿的手抖得不成样子,保养得宜的嗓音都劈了。
“你!你是什么东西!保安!保安死哪去了!”
我没看那枚戒指,甚至没看跪着的纪时屿。
我只是平静地,从他温热的掌心里,抽出了自己布满皱纹的手。
随即,我越过纪时屿的肩,看向陈建国,嘴角勾起冷然的笑。
“陈建国。”
“你不是一直念叨着,要我功成身退吗?”
“现在,我退了。”
话音刚落,纪时屿便顺势起身,利落地挡在我身前。
他微微侧头,看着陈建国,年轻英俊的脸上满是轻蔑。
“老东西,映雪的下半生,我负责。”
“你,滚。”
我那个一向胆怯的女儿,此刻也冲了过来。
她看看我,又看看纪时屿,在接触到我决绝的眼神后。
瞬间站到我另一侧,对着她父亲冷笑。
“爸,恭喜你啊。”
“喜得贵子,你们陈家这断子绝孙的香火,可算续上了?”
陈建国被我们联手羞辱,气得嘴唇发紫,捂着胸口喘不上气。
他怒火中烧的冲过来,却被纪时屿单手轻松推开。
肥硕的身体踉跄着撞上香槟塔。
哗啦——!
玻璃与酒液的瀑布当头浇下,他成了全场最大的笑话。
无数手机亮起,对准了这个年度丑闻的主角。
角落里,抱着孩子的保姆小丽,脸白了。
我懒得再看这场闹剧。
“走吧。”
“这里的空气,脏。”
我转身,没有丝毫留恋。
身后是破碎的酒杯,和一个我从未拥有过的家。
一出宴会厅,冷风扑面。
我紧绷的神经瞬间垮了。
小腹传来熟悉的绞痛。
我死死捂住肚子,咬紧牙关,没让自己漏出一丝声音。
一只手臂及时扶住我。
“映雪,还好吗?”
纪时屿的声音压得很低,满是担忧。
我顺势将大半重量靠在他身上。
隔着薄薄的西装布料,那股暖意烫得我心口一颤。
这久违的温度,让我几乎要落下泪来。
但我清楚,我这副被病痛掏空的身体,不配拥有任何温暖。
2
回到别墅,门一关,陈建国伪善的脸瞬间狰狞。
“庄映雪!”
他指着我的手剧烈发抖。
玄关我新剪的白玫瑰被他一把扫落在地,花瓶炸裂。
“你敢在外面给我戴绿帽子!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他嘶吼着冲来,脸涨成猪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