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涛最近在疯狂地接触各路资本，希望能拉到一笔新的融资，来填补这个窟窿。”王律师补充道，“不过，他在业内的名声不太好，很多人都在观望。”
我放下报告，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连绵不绝的阿尔卑斯雪山，在阳光下闪耀着冰冷而圣洁的光芒。
我看着这片壮丽的景色，心中却异常平静。
我曾经以为，我的复仇，会是一场充满暴力和怒火的风暴。但现在我发现，真正的力量，根本不需要嘶吼。
它只需要，在最恰当的时机，轻轻地，按下那个决定一切的按钮。
“王律师，”我转过身，看着他，“帮我准备一份关于‘启明星’科技的收购方案。记住，我要的是……恶意收购。”
6
猎人，需要足够的耐心，等待猎物自己走进陷阱，露出最脆弱的破绽。
在接下来的半年里，我没有对“启明星”科技采取任何行动。我只是像一个冷漠的旁观者，通过穹顶资本无孔不入的情报系统，静静地观察着张涛的垂死挣扎。
“奇点引擎”的后续开发，彻底成了一个无底洞。它就像一头贪婪的怪兽，不断吞噬着启明星本就紧张的现金流。张涛为了维持公司的表面繁荣，开始做出各种短视而疯狂的决策。他削减了所有非核心项目的预算，将公司的未来，全部赌在了这个他根本无法掌控的项目上。
他变得越来越偏执，也越来越暴躁。公司里，弥漫着一种高压而绝望的气氛。当初那些对我冷眼旁观的同事，如今也尝到了被无情压榨的滋味。不少有能力的员工，开始陆续离职。
启明星这艘曾经看起来光鲜亮丽的船，正在从内部，一点点地腐烂、锈蚀。
而我，则在这半年里，完成了最后的蜕变。我飞遍了全球，视察了穹顶在各地的投资项目。我和那些改变世界的科学家、雄心勃勃的创业者们交谈，我的思想和格局，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困在格子间里的小小程序员可以比拟的。
我学会了爷爷的那种淡然。他可以一边掌控着全球最顶尖的科技脉搏，一边在小镇上，为了一毛钱的差价跟人讨价还价。这并非虚伪，而是一种对不同世界规则的洞悉和游刃有余。
我也终于想明白，我对张涛的复仇，不仅仅是为了我个人。我要摧毁的，是他所代表的那种，将人的价值与尊严，彻底工具化的、有毒的企业文化。我要让所有和他一样的人看到，那种靠着PUA、压榨和谎言堆砌起来的权力，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时机，终于成熟了。
这一天，启明星科技发布了他们最新的季度财报。果不其an然，数据惨不忍睹，远低于市场预期。财报公布的第二天，公司的股价，应声暴跌。
恐慌情绪，开始在股民中蔓延。
张涛紧急召开了数次投资人会议，试图稳定军心，但他那些空洞的、画大饼式的PPT，在惨淡的现实面前，显得无比苍白可笑。
就在启明星的股价，跌入历史最低谷的那个下午。
一场来自华尔街的资本风暴，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
数个之前与启明星毫无关联的、神秘的离岸基金，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群，突然开始在市场上，疯狂地、不计成本地扫货，大量吸纳启明星的流通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