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那年，我爸第一次让我去村里得小卖部。
为了救下被铁链囚禁的妈妈，我悄悄得打通了她让我背了上千遍的电话。
她曾温柔许诺：「背会了，就有奖励。」
第二天，豪车降临，妈妈获救。
我满心欢喜，以为我的奖励会是她温暖的怀抱。
可她却当着所有人的面，猛然回头，满脸狰狞冲过来，一脚将我踹翻在地。
她指着我的鼻子：「你这个孽种，看着你就让我恶心！怎么不去死！」
我攥着口袋里被压碎的糖，呆在原地。
妈妈，这就是你说的奖励吗？
1.
妈妈自由了。
她看着地上哀嚎的苏大山，脸上没有半分同情，只有刻骨的恨。
她的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我身上，停顿了一瞬。
我以为她会过来抱我。
可她只是越过了我，看也没看我一眼，嘶吼着，扑进了顾景宸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顾景宸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婉清，没事了，我们回家。」
所有人都准备离开。
车门开了又关，引擎发动的声音接连响起。
他们要走了，独独留下我。
我被所有人遗忘在原地，脚边是那截冰冷、破碎的铁链。
我攥紧了口袋里那颗早已被汗水浸得黏糊糊的糖。
那是我藏了很久，准备在妈妈得到“奖励”后，再奖励给她的。
「妈妈。」
我鼓起所有勇气，怯懦喊了一声。
正要上车的妈妈，动作停住了。
她猛然回头，那张被泪水打湿的脸，此刻扭曲得像地狱恶鬼。
她冲过来，抬起脚，狠狠一脚踹在我的心口。
我被踹得连连后退，一屁股摔在地上，口袋里的那颗糖被压得粉碎。
「别叫我妈妈！」
她的声音尖利刺耳。
「你这个孽种，看着你就让我恶心！你怎么不去死！」
我呆在原地，不明白。
妈妈，你不是说，背会了那个号码，就会有奖励吗？
这就是我的奖励？
车队扬起漫天尘土，绝尘而去。
空气里，只剩下苏大山怨毒的咒骂，和村民们看怪物一样的眼神。
2.
苏大山废了。
他整日躺在床上，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我身上。
「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要不是你个小畜生，老子能落到这个地步？」
他手边有什么就拿什么砸我，木碗，酒瓶，甚至是他的尿壶。
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旧伤叠着新伤。
村里人也对我指指点点。
他们说是我这个祸害，克了自己爹。
我被苏大山从木屋里赶了出来，只能睡在旁边那间四处漏风的柴房。
晚上，山里的风刮过，柴房里像有无数鬼怪在哭嚎。
为了活下去，我上山挖野菜，下河摸鱼。
村里的半大孩子会联合起来欺负我，抢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食物，朝我扔石子，骂我是「没娘的野种」。
我活下来，像荒野里的一块石头，任凭风吹雨打，刀刻斧凿，不哭不叫，只是更冷，更硬。
抢不过，我就跑，跑不掉，就用牙咬，用指甲抓。
伤痕累累，目光却日渐冰冷，像结了霜。
那天，苏大山又喝醉了。
他把我从柴房里拖进屋，对着我拳打脚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