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依旧是那张令人压抑的紫檀木书桌。
只是这一次我和他对向而坐。
“星若告诉爸爸你回国之后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得罪人?”我反问“我最大的本事不就是得罪人吗?我在巴黎的朋友圈里想让我死的人估计能从这里排到塞纳河。”
“别说气话。”他皱起眉“这次不一样。对方是冲着你的命来的。”
“那又怎么样?”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这条命迟早也是要被你拿去当做交易的筹码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
“沈星若!”他猛地一拍桌子第一次对我动了怒。
书房里瞬间陷入了死寂。
我和他对视着谁也不肯退让。
良久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语气竟有了一丝疲惫。
“我知道你还在为三年前的事怪我。”他说“但当时我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是沈氏集团的董事长你跟我说你别无选择?”
“有些事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他的眼神有些闪躲“陆渊那孩子是不错但他太……单纯了。他那样的性格卷不进我们这样的世界。我让他离开是在保护他也是在保护你。”
又是“保护”。
多么动听的词。
“所以你现在把他找回来是几个意思?”我冷笑着问“是觉得他现在不‘单纯’了够资格卷进我们这个肮脏的世界了?”
“我……”沈立国一时语塞。
“还是说”我的声音像淬了冰“你觉得他现在成了一把足够好用的刀可以用来保护你的宝贝女儿和你沈家的万贯家财了?”
“够了!”他再次打断我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难看“你只要知道陆渊现在拿了沈家的钱他就有义务保证你的安全。其他的你不需要知道。”
我们的谈话再次不欢而散。
我回到房间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爸的话虽然处处都是漏洞但有一点却让我不得不在意。
他说三年前他别无选择。
他说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复杂。
难道当年的那场分手背后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
我越想越乱头痛欲 newLinenewLine。
我走到窗边想透透气。
不经意间我看到楼下的花园里陆渊正带着他的人在排查现场检查每一个监控探头。
夜色下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他拿着一个专业的探测仪器专注地检查着假山周围的每一寸土地。
那个样子让我想起了很多年前他给我修那台坏掉的复读机时也是这样专注认真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他手里的那件东西。
只是现在他手里的不再是小小的螺丝刀而是冰冷的、我看不懂的仪器。
他修复的也不再是承载着我们青春记忆的复读机而是一个布满了危险和杀机的……烂摊子。
我的烂摊子。
就在这时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目光精准地与我对上。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我却依然能感觉到他眼神里的……冷。
我下意识地拉上了窗帘。
心脏却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
7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陆渊的团队几乎将整个别墅翻了个底朝天。他们在我房间的窗户上加装了防弹薄膜;在花园的围墙上布满了红外线感应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