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点滴已经挂完了针头被小心地拔了去针眼处贴着一块小小的棉球。
我渴得厉害挣扎着想坐起来倒水。
刚一动旁边就伸过来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我。
我吓了一跳转过头就对上了陆渊那双深潭般的眼睛。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搬了张椅子就坐在我床边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
“水。”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从桌上端过一杯水。水温正好不冷不烫。
他把吸管递到我嘴边。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喝完水喉咙里的干渴缓解了不少。我靠在床头看着他。
昏暗的灯光柔化了他脸上冷硬的线条让他看起来有了一丝……三年前的影子。
“你……”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鬼使神差地问“这三年你过得好吗？”
问出口我就后悔了。
我们之间早就不是可以问候彼此的关系了。
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还行。”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惜字如金。
然后房间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窗外的风声和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在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这种沉默让我感到窒息。
我宁愿他像昨天那样对我冷嘲热讽也比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要好受一些。
“你为什么……会回来？”我还是没忍住问出了那个我最想知道的问题“是因为钱吗？我爸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肯回来面对我这个……你曾经最讨厌的人？”
我说“讨厌”两个字时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他终于抬起眼正视着我。
那双眼睛里情绪复杂。有嘲讽有悲哀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沈小姐”他又用回了这个称我“你觉得你的安全值多少钱？”
他把问题又抛了回来。
“我怎么知道。”我别过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也许比当年那五百万要多得多吧。”
我故意提起那五百万像是在用一把刀捅向他也捅向我自己。
我以为他会生气会愤怒。
但他没有。
他只是看着我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极淡的、近乎残忍的笑意。
“是啊”他说“多得多。”
“多到足够让我忘记当年那个雨夜是谁亲手把我所有的尊严都踩在了脚下。”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射进我的心脏。
我瞬间血流成河。
5
从那天起我和陆渊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我不再对他恶言相向他也恢复了他那副冰山保镖的样子沉默专业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影子。
他几乎无处不在。
我吃饭时他站在餐厅门口；我看电影时他守在客厅的沙发上；我甚至连去洗手间他都会等在门外。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全方位监控的犯人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私可言。
这种密不透风的守护让我感到窒息却又在心底深处滋生出一丝……连我自己都不敢承认的病态的安全感。
尤其是在经历了一次真正的危险之后。
那天下午我在花园里散步。初秋的阳光很好暖洋洋的让人昏昏欲睡。
陆渊跟在我身后三步远的地方不远不近。
就在我走到一处假山旁时头顶上一块用于装饰的巨大山石毫无征兆地松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