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弩箭钉在墙上的声音还在耳畔嗡鸣。我展开字条时，母后的笔迹像荆棘般扎进眼底。

苏茜的袖珍弩已经对准族长太阳穴。老头银丝眼镜后的瞳孔缩成针尖，拐杖咔哒一声裂开，露出里面淬毒的钢针。

"密码是E-L-I-N-A。"我盯着林世诚手里的U盘，"但军火库坐标是假的。"

族长突然笑了。他摘掉眼镜，用丝绸手帕擦拭镜片——这个动作和我父王的财政大臣一模一样。

"当年王后给的怀表有两块。"他拐杖指向投影，"叛军只找到一块。"

投影画面切换。燃烧的玫瑰园里，母后把另一块怀表塞给戴面具的男人。那人接表的左手无名指，弯折成古怪的角度。

林世诚突然扯开领口。他心口的枫叶疤痕下，嵌着块微型芯片。苏茜的弩箭转向他胸口，箭尖挑出芯片时带出血珠。

"密码是蔷薇。"她舔掉箭镞上的血，"用王后的发音。"

凯斯的电话在此时响起。我按下免提，听见他喘着粗气汇报："查到了，秃顶CEO今早见过族长秘书..."

族长拐杖猛地砸向警报按钮。密室突然喷出麻醉气体，林世诚拽着我撞向展柜。玻璃碎裂声中，我抓住那幅烧焦的油画，画框夹层掉出半张羊皮纸——是军火库原始设计图。

苏茜的高跟鞋碾过族长的手腕。她扯下钻石项链扔给我，链坠里藏着微型钥匙："银行保险箱，编号17。"

麻醉雾弥漫到膝盖高度时，林世诚打碎通风口栅栏。我爬出去前最后回头，看见族长用拐杖刺穿自己喉咙，血喷在投影幕布上，遮住了母后的脸。

三天后，凯斯跪在我办公室地毯上。他额头抵着竞争对手的机密文件，手指在发抖。

"沃森集团的收购案。"他喉结滚动，"他们明天要签协议..."

我转动钢笔，笔尖划过他青筋暴起的脖子。他西装内袋鼓出一块——是我上周寄给他妻子的匿名照片，拍的是他在酒店给秃顶CEO递支票。

"文件放这。"我用钢笔挑起他下巴，"你老婆喜欢我送的生日礼物吗？"

他脸色比跪着的白羊毛毯还惨。我打开电脑，屏幕上是实时监控——他妻子正走进律师事务所，手里攥着离婚协议。

老陈的馄饨摊今天没开张。夜市角落停着辆冷藏车，凯斯被铐在车厢里，面前摆着台笔记本电脑。

"发邮件。"我往他嘴里塞了块冰，"用你老板的邮箱。"

他牙齿打颤敲着键盘，屏幕蓝光映出他眼底的血丝。我靠在车厢上吃三明治，蛋黄酱滴在键盘边缘。

"发送前想清楚。"我擦掉手指上的油渍，"你儿子学校的家长会，明天几点开始？"

邮件发出去的提示音响起时，苏茜的劳斯莱斯刚好驶过。她降下车窗，扔给我个绒布盒子。

里面是把黄铜钥匙，齿痕组成蔷薇花纹。钥匙柄刻着行小字：钢铁丛林的锁，要用王室的血开启。

林世诚的短信此时弹出：「银行地下三层，17号保险箱装的是你父王的断剑。」

我踢了脚冷藏车厢。凯斯像条被驯服的猎犬般爬出来，嘴角还沾着三明治碎屑。

"去告诉沃森。"我把机密文件甩在他脸上，"收购价再压三成。"

他弯腰捡文件的姿势像在叩拜。我踩住他手指，听见指骨发出轻微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