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林氏的董事长?”赵春花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里的账单飘落在地,“我们……我们把董事长当老妈子使唤了三年?”
便利店老板探出头来,插了句嘴:“张婶,你不知道啊?前阵子林董来咱们小区考察,就是想看看要不要改造这片老城区,结果听说被自家婆婆堵在楼下骂‘不下蛋’,当时随行的人脸都绿了……”
赵春花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差点栽倒,被张强一把扶住。她这才想起,那天她堵着林墨骂时,确实有几个穿西装的人在旁边急得团团转,还有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想上来劝,被林墨一个眼神制止了——原来那时,人家不是怕她,是给林墨留面子啊!
“她为什么……为什么不早说?”赵春花的眼泪突然涌出来,不是委屈,是彻骨的恐慌,“她是不是早就想离婚了?故意看我们笑话?”
“不是。”张强捡起地上的账单,指尖冰凉,“她三年前被绑架,是我冲上去把她拉出来的。她说……喜欢我眼里的光。”他苦笑一声,“结果这三年,我把那点光,亲手给掐灭了。”
他想起林墨总在深夜的书房画图,说“这是公司的设计稿”,他却嫌灯光费电,硬把台灯换成15瓦的节能灯;想起林墨带他去高级餐厅,他嫌“盘子比脸还大,吃不饱”,拉着她去路边摊吃烤串;甚至在林墨拿下跨国订单,兴奋地想跟他分享时,他还在抱怨“你能不能别总想着工作,多顾家”……
“她给过我们机会的。”张强的声音哽咽了,“去年她生日,说想让我们去‘云顶’住几天,你说‘那地方贵人多,咱去了丢人’;她想把我调到集团分部当经理,你骂她‘忘了本,想把男人变成小白脸’……”
赵春花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这次不是撒泼,是真的怕了——她得罪的不是普通儿媳,是能轻易让张家在这座城市消失的大人物。
就在这时,张强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对方的声音恭敬又疏离:“请问是张先生吗?我是林董的特助小陈。林董说,您母亲之前总念叨她的金镯子丢了,特意让我送过来。另外,这是林董在您名下存的三百万,说是这三年的‘家用’,请您查收。”
半小时后,小陈带着一个丝绒盒子和一张支票出现在楼下。盒子里的金镯子沉甸甸的,上面镶着鸽子蛋大的钻石,显然不是赵春花那只普通银镯能比的。小陈放下东西就要走,被赵春花一把拉住:“林墨呢?她是不是还在生气?你让她回来好不好?我给她磕头道歉!”
小陈皱了皱眉,抽回手:“林董正在筹备欧洲分公司的开业,没空处理私事。她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不必再提。”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林董让我转告您,张家的房子她已经全款买下了,您和张先生不必搬走,算是……念在旧情的补偿。”
“旧情?”赵春花看着那只璀璨的金镯子,突然想起林墨刚嫁过来时,总在吃饭时给她夹菜,说“妈您多吃点”;想起林墨把她冻僵的脚揣进怀里捂热;想起林墨在她生病时,守在床边三天三夜没合眼……那些被她当成“讨好”的细节,此刻像刀子一样扎进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