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一老头站在我家小卖部门口问我：“您姓江？”
我看着乞丐一样的老头点点头。
老头绕我一周后说道：“你们村这个月，姓江的不能出门。”
见我不信，老头摇摇头继续补充道：“轻则无子，重则家破人亡……”
1.
我心里咯噔一下，只想骂娘。
大清早，有人说这话实属晦气。
老头又慢慢向我走来：“看你面相，家中有个小子，是吧？”
这话一出来，我后背“唰”地就凉了。
我家确实有个儿子。
我攥紧了扫帚，咽了咽口水：“装神弄鬼！你到底想干啥？”
老头没答，只盯着我，声音压得更低：
“你们村姓江的这个月会出大事，在家可避过。”
“全部姓江的？”
我愣了，村里姓江的拢共三户——我家、大伯家，二伯家。
“是的，至少填十来条人命进去才可过此劫，小孩命弱先出事……”
老头叹了口气，刚要往下说，屋里突然传来我媳妇秀莲的声音：
“哪来的叫花子！敢在我家门口放屁？来骗钱是吧？”
老头抬头看了秀莲一眼：“大妹子，我不是骗钱，是算到了这劫难……”
“你会算是吧？”
秀莲根本不听，手一扬就抄起门后的扫帚，劈头盖脸往老头身上抽，
“那你能算到我现在要打死你吗？！”
老头没还手，跳着脚喊：“我是看你家面善，我才多嘴的！换别家，我还不劝呢！”
“劝？劝你个噔儿！”
秀莲越打越气，扫帚抡得更狠，
“滚！给我滚远点！再敢来我们村瞎咧咧，我见一次打一次！”
老头被打得没法，转身而去。
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说不清是急还是叹。
2.
见老头没了踪迹，秀莲把扫帚往门后一戳：
“呸！什么玩意儿！肯定是哪个村的疯子，专挑人家家里有孩子的骗钱！”
我没接话，脑子里都是老头的话——
这老头他怎么知道我姓江？
又知道我有个儿子？
虽说他戴着草帽，看不清全部面容，但我确定此人面生，之前从未见过……
“想啥呢？”秀莲推了我一把，“别搭理那疯子，赶紧灌开水，等会儿小远醒了要喝。”
我“嗯”了一声，站起身往屋里走。
老头来过后第三天，天格外热。
我儿子小远在店里待不住，嘴里嚷嚷着：“爸，我要去赶集，买糖吃”。
我正算账，抬头瞪他一眼：
“别闹，在家待着，忘了爸爸给你说的啦？这个月姓江的小孩不能出门。”
这话刚说完，秀莲就从里屋出来了。
她听见这话就不乐意了：
“你还真信那疯子的话？都三天了，啥事儿没有！小远在家憋了好几天，再憋就憋出病了！”
我放下账本，走过去把小远拉到身边：“不是信不信，万一呢？”
“能有啥万一？”
秀莲把小远扯了回去，边扯边怼我，
“你就是瞎担心！我带他去，盯着他，能出啥事儿？再说了，二伯家的俩孙子昨天还去河里摸鱼了，不也好好的？”
“那不一样……”
我还想劝。
小远突然抱着秀莲的腿，哭唧唧的：
“妈，我就要去赶集，就要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