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萧衍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满座的宾客噤若寒蝉,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最后还是皇后出来打圆场:“好了,月儿也是为了新人好。如烟,以后要多跟太子妃学习,知道吗?”
刘如烟委屈巴巴地应了声“是”,那眼神,活像是被我欺负惨了。
宴会结束后,萧衍直接宿在了刘如烟的宫里。
此后一连半月,他再未踏足长信宫一步。
宫里的风向变得很快。
下人们开始捧高踩低,捧着刘如烟,怠慢我这个正牌太子妃。
连我宫里的份例,都被内务府克扣了。
我没有声张,只是将一本本账册,一条条规矩,默默记在心里。
我试图用无尽的忙碌来麻痹那份刺痛。
我帮萧衍处理堆积如山的奏章,为他在朝堂上的论辩提供论据,甚至在他因赈灾款项焦头烂额时,我动用姜家的关系,为他筹集了一笔不小的款项。
我的能力,无可指责。
可这一切,换来的却是他更深的忌惮。
一日深夜,我因一份紧急军报去书房找他。
他正在和心腹议事,看到我,立刻停下了话头。
那眼神,充满了防备。
“你怎么来了?”
“殿下,西北急报。”我呈上文书。
他接过,快速浏览了一遍,神色凝重。
我开口道:“臣妾以为,此时不宜贸然增兵,当以安抚为主,可派……”
“够了。”他冷冷打断我,“军国大事,不是你该插手的。你出去。”
我愣在原地。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确地将我排除在他的核心圈之外。
心腹幕僚马良在一旁劝道:“殿下,娘娘也是一片好心……”
“一片好心?”萧衍冷笑,“我看她是野心太大,想学吕后不成?姜月,我警告你,安分守己地做好你的太子妃,不要妄图干政!”
我的血,一瞬间凉了。
我为他殚精竭虑,在他眼中,竟成了野心。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笑得有些凄凉。
“好,好一个不要妄图干政。”
“萧衍,你是不是觉得,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姜家的权势,为了我自己的地位?”
“难道不是吗?”他反问,眼神锐利。
我心口一窒,所有的解释都堵在了喉咙里。
是啊,从一开始,我们的结合就是一场政治联姻。
他是太子,我是大将军的女儿。
他需要姜家的兵权,姜家需要未来的国母。
多么公平的交易。
可他不知道,从十二岁那年,他别扭地塞给我一块桂花糕开始,我的心里,就悄悄地装进了一个少年。
那个会抱怨汤药难喝,却还是会一口饮尽的少年。
那个会在我被罚时,偷偷帮我抄书的少年。
我以为,我们之间,除了职责,还有些别的东西。
原来,只是我以为。
“殿下说得是。”我收起所有情绪,恢复了那个“活规矩”的模样,“是臣妾逾矩了。”
我转身,一步步走出书房。
身后,传来刘如烟柔媚的声音。
“殿下,您别生气了,为这种事气坏了身子不值得。娘娘也是大家闺秀,心气高些也是有的。不像我,我什么都不懂,我只要殿下开心就好。”
萧衍的声音温柔了下来:“还是你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