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泛红的眼角，那点被酒精烧起来的戾气忽然散了，只剩下说不清的涩。
他抬手，不是碰我，而是伸向灯台。
“啪。”
灯芯被捻灭的瞬间，黑暗轰然坠落，将我们彻底吞没。
5.
晨雾漫进窗棂时，我动了动，肩头压着的手臂沉得像块铁。
我猛地睁眼，陌生的粗布被褥蹭着脖颈，带着烟草和淡淡汗味——
那是他身上的味道。
昨夜的片段碎得像玻璃碴：
他攥着我手腕时暴起的青筋，我踢翻凳脚时的钝响，还有灯灭瞬间，他滚烫的呼吸落在耳后，哑着嗓子说“别闹了”。
我旗袍的盘扣散了大半，松垮地挂在臂弯，肩头印着几道浅红的痕。
他还没醒，侧脸埋在枕巾里，睫毛轻动。
他的脸褪去阴沉和算计，倒显出几分疲惫的痞帅。
我盯着他露在被子外的胳膊，那里有道旧疤，是上次替佐藤挡枪留下的。
就忽然想起自己昨夜咬在他肩上的力道，指尖动了动，终究没敢碰。
窗外传来兄弟们搬货的吆喝声，他睫毛颤了颤，醒了。
他没立刻看我，只哑着嗓子咳嗽两声，伸手去摸床头的烟盒，指尖却在半空顿住。
我猛地别过脸，耳根烧得厉害。
被子下的腿不小心碰到他的……两人像触电似的往回收，动作一致得可笑。
“那个……”他先开了口，声音比平时更低，“佐藤的货，我让兄弟们换了地址。”
我没回头，指尖绞着被褥上的破洞：“不用你假好心。”
话虽硬，尾音却有点发飘。
他没接话，起身时动作很轻，像怕碰碎什么。
套上短褂，转身时瞥见我露在外面的肩头，忽然从衣柜里翻出件洗得发白的棉布衫，扔过来：“穿这个，别着凉。”
布衫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我攥着衣角，忽然想起昨夜他把我按在墙上时，另一只手却细心地垫在我后脑勺，怕我撞着墙。
他往外走，到了门口又停住，背对着我说：“下午我去码头，你……别跟来。”
门“吱呀”关上，屋里只剩下我一人。
我慢慢把棉布衫往身上套，领口太大，遮不住肩头的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