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要查“淤渠”的线索,必会在此现身。
巳时过半,一顶不起眼的青布小轿停在茶馆门口。
我身着月白襦裙,除一支素银簪外别无饰物,只想混入这市井烟火气里。
堂内人声嘈杂,我一眼便望见角落坐着个青衫男子,手持一卷《盐铁论》,书页已卷边。
他面前的茶早已凉透,目光却死死锁着窗外——那里正对城南方向,漕工们忙碌着搬运石料,为下月的河道改道做准备。
我径直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将一油纸包置于桌上,声音压得极低:
“萧公子,观您盯着漕河半日,是在忧心‘淤渠’之事?”
他猛地抬眸,眼底锐利如鹰,上下扫视着我,语带戒备:
“姑娘认错人了。在下不过一介寒生,听不懂什么淤渠。”
“寻常寒生,不会对旧太子府的寒梅徽记如此熟稔,更不会关心城南铺子地下的账册——”我不慌不忙,展开油纸包一角,露出里面泛黄的纸页,“这上面‘赵姓官员’的笔迹,公子应当认得。”
那页账册上,“五千两白银”几个字墨色浓重。
萧绝的手指骤然收紧,捏得茶杯指节泛白。
他追查旧案多年,早疑心赵王是构陷太子的从犯之一,苦无实证。
这一页纸,便是淬了毒的刀锋。
“你是谁?意欲何为?”他声音陡然转冷。
“沈清姿,沈府嫡女。也是前世被赵王与庶妹沈清婉,用我母亲留下的‘嫁妆’,害得家破人亡、冻毙破庙之人。”
萧绝瞳孔骤然收缩。
他虽处江湖之远,亦听闻沈家嫡庶之争,只当是后宅阴私,未料竟牵扯前朝旧案,更匪夷所思的是这“前世”之说。
“我母亲曾是旧太子幕僚。太子蒙冤,她才隐姓埋名,嫁入沈府。这是她根据太子遗愿绘制的盐铁改良图,专为破世家垄断、解百姓吃盐之困、增朝廷岁入而生。公子若真想查清旧案,整饬朝纲,这便是第一步。”我将那张绘满标记的图纸推至他面前。
图纸上,“官督商办”等字眼清晰可见,条陈利弊,思虑周详远超他过往所想。萧绝越看,神色越是凝重。
“你要什么?”他终于放下戒备,沉声问。
“我要赵王、沈清婉血债血偿,要我母亲沉冤得雪。而公子所求,乃是真相与清明。你我殊途,终可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