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次到第9次,我尝试了各种方法:给谢知远的车放气,让他没办法开车;假装食物中毒,让他送我去医院;甚至找到那个肇事的货车司机,想提前提醒他。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车放气了,他会打车;我食物中毒了,他会安排好我再去公司;提醒货车司机,他却以为我是骗子,连理都不理我。
直到第10次循环,我终于找到了一个我认为非常精准的方法。
前几次循环,我已经摸清了肇事司机的规律:他是个疲劳驾驶的货车司机,每天下午3点15分左右会经过平安路的红绿灯,而且每次都会闯红灯。而谢知远的车,正好会在3点16分左右到达那个路口。
那天早上,我没有像往常一样黏着谢知远,只是平静地陪他吃了早饭,目送他出门。然后我立刻去楼下的电动车行租了一辆电动车,提前半小时到了平安路的红绿灯路口等着。
3点15分,我看到谢知远的车远远开了过来。我深吸一口气,骑着电动车慢慢靠近。就在他的车刚要开到路口,准备闯红灯的货车也出现在视线里时,我猛地加速,撞向了谢知远的车屁股。
“砰”的一声,谢知远的车停了下来。他降下车窗,看到是我,又惊又气:“你疯了吗?好好的骑什么车撞我?”
我顾不上解释,拉着他的胳膊就往车外拽:“你快下来,别开了,我们走路回家,我有话跟你说。”
谢知远还想反驳,可就在这时,一辆大货车呼啸着闯过红灯,正好从他刚才要开过去的车道上驶过。货车带起的风把我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谢知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抓着我的手,声音都在抖:“刚才……如果不是你,我是不是……”
“是。”我看着他,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激动的对他说:“谢知远,我救了你。这次我真的救了你。”
那天晚上,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谢知远。我跟他说我被困在12月20日好多次,说我每次都看着他死,说我有多害怕。他一开始以为我在说胡话,直到我准确说出他今天会遇到的每一件小事早上喝了两杯咖啡,中午吃了公司楼下的牛肉面,下午开会时被老板批评了他才慢慢相信。
“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他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声音里满是心疼,“没关系,现在我没事了,我们明天就能看到新的太阳了。”
我靠在他怀里,觉得这是这么多次循环以来最安心的一刻。我以为循环终于结束了,以为我终于可以和谢知远一起迎接12月21日。
可是第二天早上,闹钟在7点整准时响起,我习惯性的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依然停留在2024年12月20日,星期五。阳光的角度,谢知远呼吸的频率,甚至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早安,今天想吃什么早餐”,都和前一天一模一样。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原来,拯救他,根本不是破局的方法。
3.
随着循环次数越来越多,我救谢知远的方法也越来越熟练。
第15次,我提前在他的车里放了一个故障的警报器,只要一启动车,警报器就会响个不停。谢知远以为车出了问题,只能打电话叫拖车,错过了去平安路的时间。
第22次,我假装急性阑尾炎,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谢知远吓坏了,赶紧送我去医院。等我在医院“挂完水”,已经是下午4点多,车祸的时间早就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