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动作，不是闺阁女子的花拳绣腿。金簪在她手中，如同一柄致命的短匕。
她缠住了一个刺客。我的亲兵也反应过来，与另外两人战作一团。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我看着宇文晴。
她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狠厉。她不像一个公主，更像一个暗影里的刺客。
那个被她缠住的刺客，显然没想到一个女子如此难缠，一时竟被逼得连连后退。
突然，另一个刺客摆脱了亲兵，从侧面一刀劈向我。
我没有躲。
我的余光，看着宇文晴。
这是一个选择题。是继续攻击她的对手，完成刺客的任务。还是，回头救我，这个她名义上的丈夫，她任务里的目标。
电光火石之间。
她放弃了她的对手，一个旋身，挡在了我的面前。
那柄长刀，劈向了她。
我出手了。
我手中的长刀后发先至，格开了那致命的一击。同时一脚，将那刺客踹飞出去。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
三个刺客见势不妙，虚晃一招，破窗而逃。
周莽带人追了出去。
兵器铺里，一片狼藉。
宇文晴站在我面前，她的胸口在起伏。她的一缕头发被刀风割断，落在地上。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
她的眼中，有后怕，有惊魂未定，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关切。
我开口，打破沉默：“你为什么要救我？”
她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她移开目光。她说：“你是我夫君。我不能让你死。”
“哦？”我说，“我还以为，你会希望我死。”
她的身体一震。她猛地抬头看我，眼中是受伤的神色。她说：“你……你怀疑我？”
我没有回答。
我看着她。我说：“你的反应很快。身手很好。”
她的脸色白了。
我上前一步。我说：“你刚刚，是想杀了他，还是想救我？”
她被我逼得后退一步，后背抵住了兵器架。她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我看着她的眼睛。我说：“宇文晴，你最好记住。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更不准，为了救我而死。”
我的话，像刀子。
我看到她的眼中，迅速蒙上了一层水汽。但她倔强地，没有让它掉下来。
我转身，走出兵器铺。
我知道，刚才那一下，是她下意识的反应。是她作为一个战士的本能。
但也可能，是她演得最好的一场戏。
我宁愿相信后者。
因为前者，太危险了。
**6. **
街市遇刺的事，很快传开。我“大发雷霆”，封锁全城，搜捕刺客。当然，什么都搜不到。
而宇文晴，病了。
不是装病。她是真的受了惊吓，又动了气，回来便发起高烧。
她躺在床上，面色潮红，嘴里说着胡话。说的，是月氏的语言。
我听不懂。
我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她褪去了所有的伪装，像一个脆弱的孩子。她的眉头紧锁，似乎在梦中，也不得安宁。
我让所有人都退下。
我用冷水浸湿布巾，敷在她的额头上。
她的身体很烫。
她抓住我的手，嘴里喃喃着。我凑近了，才听清一个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