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陆北辰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很重要！没有苏晴，我的公司很快就会垮掉！林婉，看在这三年的情分上，我不会亏待你。房子、车，还有一笔钱，都给你，足够你下半辈子生活无忧。”
他语气施舍，仿佛在打发一个尽职尽责的保姆。
我的目光掠过他，看向他身后那个低着头的苏晴。她嘴角那一闪而过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精致利己主义者，享受被仰望的感觉……陆北辰啊陆北辰，你真是被猪油蒙了心，还是被所谓的“系统”彻底洗了脑？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羞辱的愤怒在我胸腔里冲撞，但最终，都被一种极致的冰冷压了下去。跟一个相信“系统”胜过相信眼前人的疯子，还有什么可争论的？
我笑了，无声地，带着浓浓的嘲讽。“陆总真是大方。”
我走到书柜前，精准地从最顶层抽出一本边缘已经发黄、书脊破损的旧书——泰戈尔的《飞鸟集》。我转身，将它轻轻放在陆北辰面前的茶几上，正好压在那束百合的影子上。
“我只要这个，作为我三年‘保姆费’的补偿。其他的，留给你和你的‘气运之源’吧。”
陆北辰愣住了，他看着我手里的旧书，眼神里是全然的陌生和不解。他早就忘了这本书的存在，忘了他曾如获至宝地捧着它，说这本书和写赠言的人给了他莫大的勇气。
“林婉，你何必……”他皱起眉，似乎觉得我在无理取闹。
“怎么，陆总连一本旧书都舍不得？”我挑眉，语气尖锐，“还是说，这本书对你而言，还有什么特殊意义？”
苏晴轻轻拉了一下陆北辰的衣袖，小声说：“北辰，既然林小姐想要，就给她吧，别伤了和气。”
看，多会演戏。
陆北辰像是被提醒了，挥挥手，带着一丝不耐烦：“一本破书而已，你想要就拿去。协议我已经让律师拟好了，你签了字，我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我拿起那本《飞鸟集》，紧紧攥在手里，纸张粗糙的触感提醒着我某些早已被遗忘的初心。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曾以为会共度一生的男人，此刻只觉得无比陌生和可悲。
“协议我会看。至于好聚好散？”我转身，走向卧室，留下最后一句冰冷的话，“陆北辰，但愿你的系统，能保佑你永远别后悔今天的决定。”
门在我身后关上，隔绝了客厅里那对荒唐的男女。我背靠着门板，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苏晴矫揉造作的安慰声和陆北辰疲惫的回应。
眼泪没有掉下来，反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和力量，正从心底破土而出。
系统？白月光？很好。我会让你们知道，被错认的白月光，归来时，会是怎样一场毁灭性的风暴。那本写着“愿你如北辰，闪耀长空”的《飞鸟集》，将是敲响你们美梦丧钟的第一声钟响。
第二章：平静的决裂
律师将那份厚厚的离婚协议推到我面前时，纸张摩擦桌面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一种无声的催促。
我坐在律师事务所冰凉的皮质沙发上，对面是陆北辰和他的代理律师。苏晴没来，这种“俗务”，大概不配玷污她“白月光”的形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