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的右下角,清晰地显示着拍摄时间。
——《钟楼巨雕》首演的前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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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郁涵平静地开口。
「我的学生,在这家酒店实习。她说,他们是常客。」
「柳如烟用的是她自己的身份证,但每次,都只开一间房。」
「她说,这是为了方便第二天一早,能一起去剧院『走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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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
照片里的两个人,那么的亲密,那么的旁若无人。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用一把钝刀,一刀一刀地,割成了碎片。
所有的欺骗,所有的谎言,所有的“艺术”,在这一刻,都成了最好笑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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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帮我?」我抬起头,声音沙哑地问。
江郁涵喝了一口咖啡,眼神清澈。
「因为,我讨厌他们,用『艺术』这个词,来侮辱所有真正热爱艺术的人。」
「而且,」她顿了顿,看着我,「我也讨厌他们,用『大度』这个词,来欺负一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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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回了家。
柳如烟正敷着面膜,在客厅里练瑜伽。
看到我,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回来了?正好,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嗯?」
「聚长最近排练太辛苦了,每天学校剧团两头跑,都累瘦了。我们家客房不是一直空着吗?我想让他搬过来住一段时间,方便我随时指导他。」
「你,应该没意见吧?」
她说完,抬起头,用一种不容置喙的眼神,看着我。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敢有意见,你就是千古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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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她。
看着她那张精致的、被面膜覆盖的脸。
我忽然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了。
争吵,没有意义。
愤怒,没有意义。
心痛,更没有意义。
我对她,露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温柔的微笑。
「好啊。」
我说。
「我没意见。你是为了艺术,为了帮助新人,我作为你的未婚夫,当然要无条件支持你。」
「随时欢迎他,搬进我们的家。」
柳如烟愣住了。
她大概没想到,我能“大度”到这个地步。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浓浓的满意和轻蔑所取代。
她笑了。
笑得像一个,打赢了最后一仗的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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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烟的动作很快。
第二天,貂聚长就拉着一个行李箱,正式搬进了我们的婚房。
他站在门口,依旧是那副清秀无害的模样,对我鞠躬。
「肖老师,接下来……要打扰您了。」
我笑着迎上去,接过他的行李箱,热情得像在迎接一位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说什么打扰!快进来!以后就把这里当自己家!」
柳如烟和貂聚长都愣住了。
他们大概以为,我会是忍气吞声的冷漠,没想到,会是如此夸张的「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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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貂聚长的行李,亲自拎进了客房,还细心地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