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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嘀——”
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划破了病房的死寂。
苏清雅猛地从陪护床上弹起，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三年了。
整整一千多个日夜，她守着病床上毫无生气的男人，这台监护仪就是她唯一的伙伴，也是她最大的恐惧。
她冲到床边，只见仪器上原本平缓的曲线正疯狂地跳动，数值飙升。
“医生！医生！”
她的呼喊带着颤抖，几乎破了音。
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医生和护士鱼贯而入，将她隔在了包围圈外。
苏清雅攥着手，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她的全部心神，都系在那张苍白的脸上。
“病人有反应了！”
“生命体征正在恢复！”
“快，准备检查！”
混乱中，她听到医生惊喜的呼喊，每一个字都像是天籁。
苏清雅的泪水瞬间决堤。
苦尽甘来了吗？
她拨开人群，再次扑到床边，紧紧抓住男人的手。
那只手，她每天擦拭按摩，熟悉每一寸皮肤的纹理，却从未感受过一丝回应。
而现在，他的手动了。
他的睫毛，轻微地颤动起来。
苏清雅屏住呼吸，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陆霆，她的丈夫，真的要醒了。
陆霆的眼皮挣扎着，终于掀开了一条缝。
光线刺入，他下意识地眯了眯。
“陆霆？”苏清雅的声音温柔得快要碎掉，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喜悦，“你醒了？你看看我，我是清雅。”
她以为，他会像无数次幻想中那样，用那双熟悉的、盛满爱意的眼睛看着她，对她说一句“我回来了”。
然而，陆霆的视线只是在她脸上短暂停留了一秒，陌生，空洞。
然后，他越过了她。
他的目光直直地投向她身后，落在了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苏-清雅的闺蜜林婉儿，正抱着自己五岁的女儿陈曦，一脸担忧地站在那里。
下一秒。
陆霆猛地坐起身，拔掉了手背上的输液管，不顾一切地扑下床。
他冲向的不是苏清雅。
他一把将惊呆了的陈曦紧紧搂进怀里，动作是那么用力，仿佛要将孩子揉进自己的骨血。
男人颤抖着，用一种破碎而古怪的腔调，在女孩耳边低语。
“宝宝别怕，妈妈在这……”
妈妈？
苏清雅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整个病房，死一般的寂静。
林婉儿最先反应过来，她脸上闪过一丝极快的震惊，随即被一种刻意的镇定取代。
她轻轻拍着陆霆的背，柔声安抚：“阿霆，你别吓着孩子。你刚醒，可能……可能神志还不太清楚。”
她又转向苏清雅，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清雅，你别多想，他肯定是糊涂了。”
医生也赶紧附和：“对对，陆先生昏迷三年，刚苏醒出现意识混乱是正常现象，过几天就好了。”
是吗？
真的是这样吗？
苏清雅看着陆霆。
他依旧抱着陈曦，那个怀抱充满了保护欲和不容侵犯的占有。他对她这个正牌妻子的靠近，却流露出一种显而易见的抗拒和不适。
他的动作，他的神态，全都写着“陌生”两个字。
那不是看妻子的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