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那么完美。
我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然后，将剪辑好的视频，发送到组委会的公共邮箱。
邮件标题只有两个字。
“刻刀”。
舞台上，柳瑟瑟正要接过奖杯。
她身后的大屏幕，突然黑了下去。
现场一片哗然。
几秒钟后，屏幕再次亮起。
出现的，不再是“初曦”的静态图片。
而是一段视频。
视频的开头，是一只握着铅笔的手。
那只手上，有一道陈年的旧疤。
镜头拉远。
一张张设计稿，在屏幕上飞速闪过。
从最初那张粗糙的草图开始。
线条，结构，光影。
一点点被修正，被完善，被赋予灵魂。
“初曦”在视频里，慢慢地，从一株带露的蓓蕾，长成了一朵迎着烈日，肆意盛放的花。
它的每一个细节，都比柳瑟瑟提交的版本，要精妙百倍。
视频的最后，定格在一行字上。
“我是‘刻刀’。这，才是真正的‘初曦’。”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屏幕，转向了舞台上那个僵硬的身影。
柳瑟瑟脸上的血色，一寸寸褪去。
她手里的奖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发出刺耳的声响。
台下，裴烬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他看着屏幕上那只手，那道疤。
瞳孔，骤然收缩。
主持人最先反应过来，声音干涩地开口。
“这……这是怎么回事？现场是不是出现了什么技术故障？”
6
我关掉了直播页面。
屏幕暗下去，映出我毫无波澜的脸。
窗外，海都的霓虹灯亮了起来，一如既往。
我的工作室里，只有切割板上那把刻刀，反射着一点冷光。
接下来几天，我没有出门。
网络上的风暴，比我想象中来得更猛烈。
裴氏集团的股票，开盘即跌停。
柳瑟瑟的名字，和“欺诈”、“窃贼”、“学术丑闻”这些词汇捆绑在一起，挂满了所有新闻版面。
媒体用尽了所有夸张的标题。
“天才设计师的陨落。”
“豪门联姻背后的惊天骗局。”
“神秘刻刀，一战封神。”
我一张张翻阅着那些报道，像在看一个与我无关的故事。
照片上，柳瑟瑟被记者围堵在车里，妆容花了，头发散乱。
裴烬护在她身前，脸色铁青，用身体挡开无数伸过来的话筒。
他的眼睛里，是我从未见过的疲惫和混乱。
我关掉网页，继续打磨手里的木质模型。
锉刀划过木头的声音，沙沙作响，很有规律。
这个状态，在第四天的傍晚被打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