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楼梯口，却被一道身影拦住。
那人站在阴影里，但她身上的香水味，我再熟悉不过。
是柳瑟瑟。
她似乎没想到我这么晚才出来，愣了一下。
随即，她从昂贵的手包里拿出一个信封。
信封很厚。
“拿着。”
她的语气，像是在施舍路边的乞丐。
“离开海都，去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
我看着那个信封，没有动。
“这是什么？”
“分手费？”
柳瑟瑟笑了一下。
“不对，应该叫封口费。”
她走近一步，光线勾勒出她柔美的侧脸。
“荆禾，别再耍那些小聪明了。什么‘刻刀’，什么设计稿，都过去了。”
“阿烬不会再相信你。现在，我是‘初曦’的作者，是裴家的未来女主人。你拿什么跟我争？”
她把信封塞进我手里。
“这点钱，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别再回来了。”
我捏着那个信封。
纸张的棱角硌着我的手心。
“你这双手，”我看着她，“戴着我设计的戒指，拿着偷来的人生，现在想用钱，来买我的沉默？”
柳瑟瑟的脸色变了变。
“你别不识好歹。”
“我只是觉得，它太轻了。”
我松开手，信封掉在地上。
里面的钞票散落出来。
“用我的骨血换来的十年富贵，不止这个价钱。”
柳瑟瑟的呼吸急促起来。
她盯着我，眼睛里是淬了毒的恨意。
“你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吗？”
“你敢。”
我看着她。
“就像十年前，你敢撕了我的通知书一样。柳瑟瑟，你什么都敢。”
“但是，你怕。”
我的话音刚落，她的手机就响了。
是裴烬。
柳瑟瑟的表情瞬间切换。
她背过身，声音甜腻得发慌。
“阿烬，我马上就到了。礼服很合身，谢谢你。”
她挂了电话，回头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踩着高跟鞋，匆匆离去。
像是身后有鬼在追。
第二天。
“赫利俄斯”大奖赛的颁奖典礼，全城直播。
我没有去现场。
工作室的投影仪，将巨大的屏幕投在白墙上。
画面清晰得，能看见柳瑟瑟裙摆上每一颗碎钻的光芒。
她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
裴烬就坐在她身边。
他的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
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珍视。
主持人开始介绍终选作品。
当“初曦”的图片出现在大屏幕上时，全场响起一阵惊叹。
那是我十年前的草图。
青涩，却充满了灵气。
柳瑟瑟站起身，款款走向舞台。
她接过话筒，眼含热泪。
“初曦，是我十年的心血。它代表着最初的梦想，和最纯粹的爱。”
她的目光，深情地望向台下的裴烬。
“阿烬，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裴烬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聚光灯下，他们是绝对的主角。
主持人宣布最终结果。
“本届‘赫利俄斯’金奖的获得者是——”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
“柳瑟瑟小姐！作品，‘初曦’！”
掌声雷动。
柳瑟瑟捂着嘴，眼泪掉了下来。
裴烬站起身，为她鼓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