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个破旅馆，电话里他跟我说借到了五十万，其实这小子根本没借到这么多，我让我助理去拿的，就三万。”张展伸出三根手指，非常不屑地撇着嘴角。
穆昀：“你没去青旅？”
张展摇头：“我没有，我昨天晚上跟几个朋友喝酒，也走不开，就让助理去了。”
江井予：“去找许龙的是哪个助理？我们需要跟他核实细情。”
“啊？这还得核实啊？”张展忽然有些心虚，夸张地皱起眉，一脸苦思，“是谁来着，昨晚上喝得真不少，我想想啊。”
穆昀扬起手里那份文件，“是助理，还是另一个不正规的催收团队？张总，你好好想想，再回答。”
张展咳嗽两声清嗓子，收起那副装糊涂的样子，认命地点头，“我那真是没办法了。如果不是请了后面那个催收团队，许龙连一套房子都不打算卖！本来朋友一场，我真不想逼他的，可是我这公司也需要钱啊，他借的不是小数目，我这公司上上下下的员工也得发工钱。许龙可以跟他亲戚借，可以贷款，反正只要催一催他，他还是能还上不少的。”
江井予：“我们需要这个催收团队的信息。”
张展连说几个没问题，又听穆昀问他，“让许龙还欠款可以通过起诉的方式，让法院来帮你处理，不还款会强制执行，为什么你非要用暴力催债的手段？”
“我也在走那个流程，这不是怕许龙在法院审理前就跑了嘛，所以我才……”
穆昀：“郑明月说曾看到许龙身上有被打的伤。”
张展摇头否认，“这具体是不是催收那帮人打的我不知道，但是他们绝对不会下狠手，就算有伤，也绝对不严重，他身上要是有比较严重的伤，那肯定是别人干的，我觉得你们还需要再调查调查，这家伙炒股炒的走火入魔，有一段时间还念叨着买比特币，说什么比特币迟早有一天会涨到20万美元一枚，我看啊，他不一定欠了多少钱！你们别不相信我说的，要是真下狠手，把人打住院，那我们拿不到钱还要倒搭，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吗？本来占理变成理亏，我不会做这种傻事。”
张展说得累了，端起茶壶有腔有调的倒了杯茶，又为江井予、穆昀倒满两小杯弥漫着丝缕热气的茶水。
“唉，另外还有一个原因，许龙求过我，他说因为着急还我钱，他在公司好像搞了贪污受贿那一套，结果被总部发现，把他给辞了。我看他灰头土脸的，也怕把他逼急了这家伙彻底变老赖，也就放缓了一些，让那些人别老是去给许龙施加压力……也不知道他干嘛还躲到小旅馆去，可能啊，他还跟别人借钱了，对方不像我这么有慈悲心，往死里逼他。”
13
尽管张展全力否认许龙的死与他有关，态度也比较配合，但对他的调查不会有丝毫松懈，该查的都要查清楚，包括第二批非正规催收团队到底对许龙施加了哪些还债压力，其中要重点调查的是事发当晚与许龙接触过的催收人员。还有许龙在事发当晚的不在场证明是否真实。
在与张展的沟通过程中，江井予、穆昀获得了两个郑明月没有提到的信息，一是许龙很有可能抱有投机心理，向更多的人借更大额的款项用来炒股、炒币，如果这样，与许龙有纠纷的债主就会更多；二是许龙曾经向张展许诺会在公司拿一笔钱还债，但不久后就被公司辞退，虽然不确定前后是否真的有关联，但这无疑也是一个需要调查的细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