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寒天台上的风似乎更冷了。刚才林晓晓的话，像一颗石子投进冰湖，虽然只泛起一点涟漪，却让我心里那片沉寂了三百年的地方，微微动了一下。
不可能。
我告诉自己。
三百年的修行，早已将所有情绪斩得干干净净。什么命数，什么情劫，都不过是虚妄。
我要做的，只是渡劫，飞升。
仅此而已。
第三章 示好计，皆枉然
林晓晓被关在昆仑墟后山的冰牢里。那冰牢是用万年玄冰筑成的，能隔绝一切灵力，也能压制任何试图窥探的神识——我倒要看看，这个口出狂言的异世女子，还有什么把戏。
可接下来的日子，却平静得有些反常。
林晓晓似乎接受了自己被囚禁的事实，每天除了按时吃饭睡觉，就是对着冰牢的墙壁自言自语，说些“剧情不对啊”“男主怎么不按套路来”之类莫名其妙的话。
阿尘每天去给她送食水，回来汇报时，总是一脸淡漠。“她问我，师尊今天有没有想起她。”“她把您送的辟谷丹当成糖豆，说味道不如凡间的巧克力。”“她画了些奇怪的符，说是能增进感情的。”
我听得越多，越觉得这女子荒诞不经。增进感情？我与阿尘之间，只有师徒之谊，只有大道之契，何来“感情”可言？
直到半个月后，林晓晓开始绝食。
“师尊，她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阿尘站在我面前，语气依旧平淡，“她说，要是见不到您，她就饿死在冰牢里。”
我正在擦拭我的佩剑“寒月”，剑身寒光凛冽，映出我冰冷的面容。“随她去。”
“可是……”阿尘顿了一下，“她毕竟是异世之人，或许……”
“或许什么？”我抬眼看向他，眼神锐利如剑，“阿尘，你修的是什么道？”
阿尘的身体一僵，立刻低下头：“弟子知错。无情道，斩七情，断六欲。”
“记住就好。”我收回目光，继续擦拭寒月剑，“任何试图干扰我们修行的人，都是阻碍。阻碍，就该被清除。”
阿尘没再说话，躬身退了出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又涌了上来。这林晓晓，就像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明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却总能用些莫名其妙的言行，搅得人心神不宁。
第四天，冰牢传来消息，说林晓晓晕过去了。
我终究还是去了。不是因为担心，而是想看看，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冰牢里寒气刺骨，林晓晓躺在冰冷的石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她身上那件奇怪的衣服皱巴巴的，沾满了灰尘，早已没了初见时的花哨。
“师尊。”守牢的弟子低声道，“她昨晚还在念叨您的名字，说……说您要是再不来，她就看不到您飞升了。”
我走到石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的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嘴里喃喃着：“清寒……别信无情道……那是死路……”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股无名火涌了上来。又是这样！她总是用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来动摇我的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