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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霓虹开始次第点亮外的霓虹开始次第点亮，城市的夜生活像一幅流动的画卷缓缓展开，而我办公室里的灯还惨白地亮着。堆叠的文件像一座沉默的小山压在案头，键盘敲击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单调刺耳。右下角的时间跳到八点半，胃里一阵阵空落落地抽痛，提醒我晚餐又被繁忙（或者说，被刻意堆积的工作）淹没了。
就在这时，内线电话尖锐地响了起来，划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是周铭。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种公式化的、不容置疑的指令口吻，听不出任何温度：“苏晴，来我办公室，马上。”
“马上”两个字像两根冰冷的针。我深吸一口气，压下胃部的痉挛和心头的烦躁，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衬衫前襟，起身走向那扇象征着权力核心的深色木门。
推开门，一股浓郁的女士香水味混合着雪茄的烟气扑面而来。周铭陷在他宽大的真皮老板椅里，领带松垮，脸上带着一丝酒后的红晕和明显的疲惫。林薇薇则像没有骨头似的，半个身子倚在他的大班台边沿，手里端着一杯红酒，鲜红的蔻丹在杯壁上轻轻滑动。她瞥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轻蔑。
“周总，找我什么事？”我的声音尽量平稳，目光落在周铭脸上，无视了旁边那道扎人的视线。
周铭揉了揉眉心，没看我，手指烦躁地敲着桌面光滑的实木：“宏远的那个单子，李总那边到底怎么回事？拖了多久了？尾款再不进来，下个月运营现金流要出问题！”他把责任像烫手山芋一样直接扔了过来，语气里的不满清晰可闻。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李总那边复杂的人事变动和流程卡点，林薇薇那甜得发腻的声音就插了进来，带着一种刻意的天真：“哎呀铭哥，别生气嘛~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当。要我说啊，李总那人就是老派，死脑筋。苏姐那套温吞水的法子早过时啦！现在谈生意，讲究的是效率，是快准狠！”她说着，身体又朝周铭那边歪了歪，几乎要贴上去，眼神像淬了毒的钩子一样甩向我，“我看啊，不如让我去试试？保证三天内，让那老头乖乖把钱打过来。”
周铭闻言，眉头皱了皱，像在认真考虑这个荒谬的提议。他抬眼看向我，眼神里没了过去的信任，只剩下审视和衡量：“苏晴，薇薇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这个项目拖得太久了，公司等不起。这样，你把宏远的所有对接资料，还有李总的详细情况，包括他那些七七八八的喜好、家庭关系，全都整理好，移交给薇薇。她年轻，冲劲足，让她去冲一冲。”
轰的一声，我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宏远！这是我手上最核心、最稳定的老客户之一，从公司刚起步就跟着我们，是我用无数个日夜、无数次碰壁、无数次真诚的沟通一点一滴积累下来的信任！李总认的是我苏晴这个人！现在，就因为林薇薇几句轻飘飘的挑拨，周铭就要把这份维系了几年的关系，像丢垃圾一样丢给这个只知道搔首弄姿的女人？
“周总！”我猛地提高音量，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难以置信而微微发颤，“宏远的情况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李总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