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一片死寂。
秦军一言不发地发动车子，车速极快，像是在发泄着怒火。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我没有证据。
那张照片的反光，只有我注意到了。
我说出去，只会像今天这样，被当成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而他们，会继续在我面前扮演着情深义重的家人。
直到把我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不。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要证据。
我要把他们钉死在耻辱柱上，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3.
回到家，秦军把车钥匙狠狠砸在玄关的柜子上，发出刺耳的巨响。
「方小雅，你今晚发的什么疯？」他扯了扯领带，满脸戾气地瞪着我，「你知道我为了今晚的年会准备了多久吗？你就这么给我搅黄了？」
方晓敏跟在后面，怯生生地说：「姐夫，你别怪姐姐，她可能就是心情不好……」
「你闭嘴！」我跟秦军同时吼了出来。
方晓敏吓得一哆嗦，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秦军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些，对她说：「晓敏，你先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可是姐姐她……」
「回去！」秦军的声音不容置喙。
方晓敏不敢再多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临走前还投给我一个委屈又担忧的眼神。
门关上的瞬间，秦军所有的伪装都卸了下来。
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冰冷：「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针对晓敏？」
「我针对她？」我笑了起来，笑声里全是悲凉，「秦军，你敢说你们之间是清白的吗？」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厉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晓敏是你妹妹，是我的小姨子，我能跟她有什么？」
「是吗？」我盯着他的眼睛，「那我们家落地窗前那张照片，她是怎么拍到的？她为什么会有我们家的钥匙？」
秦军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镇定下来：「钥匙是我给的，就是为了方便她偶尔过来帮我们照顾一下猫。至于照片，她不是说了吗，就是个巧合！你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疑神疑鬼？」
他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
是我不可理喻，是我疑神疑鬼。
我看着他这张英俊却写满谎言的脸，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我跟他争辩，只会让他觉得我抓住了他的把柄，让他更加警惕。
我需要冷静。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腾的情绪，换上一副疲惫的表情：「可能吧，可能是我最近压力太大了，想多了。」
我的突然示弱，让秦军有些意外。
他审视地看了我几秒，紧绷的脸色缓和下来：「你知道就好。小雅，我们走到今天不容易，别因为一些无端的猜测，毁了我们这个家。」
他走过来，想像往常一样抱我。
我下意识地侧身躲开，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气氛瞬间尴尬。
我勉强笑了笑：「我累了，先去洗澡。」
说完，我逃也似地进了浴室。
热水兜头淋下，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我靠着冰冷的瓷砖，身体控制不住地滑坐到地上。
巧合？
照顾猫？
这些鬼话，他以为我真的会信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