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公司的年会，他拿了年度风云人物。
聚光灯追着他，把他镀成一尊金光闪闪的神。
大屏幕开始播主办方为他准备的家庭VCR，每一帧都是我们恩爱的证据。
我坐在台下，热意涌上眼眶，胸腔里塞满了骄傲。
视频最后定格，是他抱着我亲吻的照片，背景是我们家的落地窗。
就在那扇玻璃的反光里，我钉死在一个细节上。
拍下这张照片的，是正坐在我身边，指甲几乎嵌进我手背的肉里，激动得发抖的亲妹妹，方晓敏。
1
照片里，她的嘴角勾着，不是祝福的弧度，而是一种占有。
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又在下一秒沸腾着冲上头顶。
周遭的掌声、欢呼声全部褪去，变成一片嗡嗡的耳鸣。
我扭过头，死死盯着方晓敏。
她还沉浸在巨大的喜悦里，仰头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秦军，眼神里的迷恋和狂热，是我这个正牌妻子都未曾有过的。
她感觉到了我的注视，转过头，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姐，你看姐夫多棒！你太有福气了！」
我盯着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那张照片，是你拍的？」
她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化开，用力点头：「是啊！那天我去你们家，看到姐夫突然抱住你亲，觉得好浪漫，就赶紧抓拍下来了！怎么样，我拍得不错吧？」
她把一切都说得那么理所当然。
浪漫。
抓拍。
可我清楚地记得，那天家里根本没有第三个人。
秦军那天从背后抱着我，滚烫的吻落在我的颈窝，他的手熟练地探进我的衣摆，嘴里喷出的热气带着酒意：「小妖精，今天把你榨干……」
那根本不是什么浪漫的亲吻。
那是我们夫妻间最私密的前戏。
而我的好妹妹，方晓敏，她就在现场，举着手机，记录下这一切。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台上的秦军已经讲完获奖感言，他举着奖杯，目光穿越人群，深情地落在我身上：「感谢我的太太，方小雅。没有她，就没有我的今天。这个奖，一半属于她。」
掌声雷动。
方晓敏在我身边用力鼓掌，激动地喊着：「姐夫好棒！姐夫！」
我看着台上那个我爱了八年的男人，又看看身边这个我疼了二十年的妹妹。
他们一个在台上演着深情，一个在台下扮着无辜。
我像个傻子，被他们联手蒙骗，还为此感动得一塌糊涂。
巨大的荒谬感攫住了我，我几乎要笑出声。
我站起身，在所有人为我们恩爱感动的目光注视下，一步步走出这金碧辉煌却令人作呕的宴会厅。
2
我在酒店的洗手间里吐了个天昏地暗。
冰冷的水泼在脸上，我看着镜子里那张惨白的脸，和那双烧着两簇火的眼睛。
门被推开，方晓敏跟了进来。
「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是不是吃坏东西了？」她一脸关切，伸手就要来扶我。
我猛地挥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她捂着手腕，眼圈立刻红了，委屈地看着我：「姐，你干什么呀？」
「别叫我姐。」我撑着冰冷的大理石台面，声音嘶哑，「我没你这样的妹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