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广场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快拍快拍！要断了要断了！”
“卧槽！那男的急眼了！要砸镜头！”
“林晚！是林晚！我看清了！就是她！”
“奸夫是谁？谁看清了？”
“好像是……东升集团那个王总？王振东！对！就是他！”
“我的天！大新闻啊！快发朋友圈！”
“录下来没有？快！直播别停啊兄弟！”
闪光灯如同密集的星光，疯狂闪烁，将巨屏下方的人群映照得如同群魔乱舞。手机镜头像一片片反光的鳞片，贪婪地捕捉着屏幕上那场正在崩塌的“浪漫”。主播们声嘶力竭的解说混杂着各种惊叹、鄙夷和幸灾乐祸的笑声，汇成一股巨大的、毁灭性的洪流。
手机还在震，铃声固执地切割着空气。我缓缓伸出手，指尖冰冷，划过屏幕。
接通。按下免提。
“喂？” 我的声音平静得像深潭的水，听不出丝毫波澜。
“啊——！！！” 一声非人的、撕裂般的尖叫瞬间从听筒里炸开，刺得耳膜生疼，几乎压过了广场的喧嚣。“是你！周默！是你干的！你这个疯子！畜生！王八蛋！！！”
她的声音完全变了调，尖锐、嘶哑，充满了最原始的恐惧和滔天的恨意。背景里是王振东暴躁的吼声：“前台！保安！操！人呢？！给我把电闸拉了！快啊！” 还有重物砸在墙上的闷响，大概是另一个烟灰缸或花瓶的殉葬。
我甚至能想象她此刻的样子，披头散发，目眦欲裂，像要把手机捏碎。
“快关掉！关掉那个屏幕！求你了！周默！我求你！关掉它！让它停下！！” 尖叫之后是崩溃的哭嚎，语无伦次，带着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的绝望，“我知道错了！我真的错了！你让它停下！停下啊！！”
广场上的人群似乎捕捉到了巨屏里女人更剧烈的崩溃动作，爆发出更大声的哄笑和议论。屏幕里，林晚正对着镜头方向疯狂地摆手、跺脚，动作激烈得浴巾都摇摇欲坠。
“关掉？为什么？” 我对着手机，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她的哭嚎和背景的混乱，带着一种冰冷的、近乎残忍的疑惑，“这不正是你想要的‘浪漫’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粗重、混乱的喘息和压抑不住的呜咽。
我继续，语速缓慢，字字清晰，像在宣读判决：“你说我不懂浪漫，给不了你想要的。现在，我给了。”
我的目光扫过广场上密密麻麻、仰着头颅的人群，扫过无数闪烁的手机屏幕，最后落回那块巨屏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