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发动了，车厢里一片死寂，只有顾深沉重的呼吸声和女人偶尔的啜泣声。顾深靠在副驾上，闭上眼睛，可我能看到，他的眼角，有泪水滑落。
我握着方向盘，心里乱成一团麻。我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出现，对顾深来说，是救赎，还是另一场灾难。但我知道，我们平静的生活，从这一刻起，彻底被打破了。
3 偏袒像把钝刀子割心
车子刚停在老楼楼下，顾深就推开车门冲了下去，脚步踉跄地往楼道里跑。我还没来得及叫住他，后座的张桂兰已经跟着下了车，嘴里念叨着“小深慢点，别摔着”，快步追了上去。
我拎着菜袋慢慢走在后面，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刚走到三楼，就听见家里的门“哐当”一声被撞开，接着是顾深压抑的哭声。我放轻脚步走进屋，看见他坐在沙发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张旧照片，肩膀一抽一抽的，张桂兰蹲在他身边，一边拍他的背，一边抹着眼泪：“小深，都是妈的错，当年要是再坚持一下，也不会让你受这么多年苦……”
我把菜袋放在厨房，走过去想递张纸巾给顾深，刚伸出手，就听见张桂兰说：“悦悦啊，你看小深这孩子，心里苦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找到亲人了，你以后可得多体谅体谅他。”
她这话听着像是客气，可语气里的理所当然，让我心里不太舒服。我没接话，只是把纸巾递给顾深，轻声说：“先擦擦眼泪，有话慢慢说。”
顾深接过纸巾，擦了擦脸，抬头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悦悦，她……她真的是我妈，你看这照片，还有我脖子上的痣……”
“我知道。”我在他身边坐下，握住他冰凉的手，“我没说不相信你，只是我们刚认识她，很多事情还得慢慢了解，别太急。”
“了解什么啊！”张桂兰立刻接话，声音也提高了几分，“我就是小深的亲妈，还能有假？当年要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送人？这些年我天天想，夜夜盼，就是想找到小深，弥补他……”她说着，又开始哭，手还不忘拉着顾深的胳膊，像是怕他跑了似的。
顾深被她哭得心更软了，拍了拍她的手：“妈，您别难过了，我不怪您，真的。”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想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那天下午，张桂兰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往事”，说她这些年在乡下怎么受苦，怎么想念顾深，说她现在的丈夫身体不好，小女儿还在上学，家里有多困难。顾深听得眼圈发红，时不时还安慰她几句，完全没注意到她话里的漏洞——她描述的遗弃地点，和顾深小时候跟我说的孤儿院地址，根本对不上。
傍晚的时候，张桂兰起身要走，顾深突然开口：“妈，您别回去了，住这儿吧。家里有空房间，您住着也方便，我也好照顾您。”
我猛地抬头看着顾深，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他怎么能这么快就决定让一个刚认识的人住进来？我们的家，是我们经营了五年的小家，怎么能随便让外人进来？
“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