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菜市场比我想象中还要热闹，刚到门口，就听到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新鲜的青菜，刚摘的！”“便宜卖了，十块钱三斤！”各种声音混在一起，却一点都不觉得嘈杂，反而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顾深熟门熟路地拉着我往里走，还不忘叮嘱：“人多，你跟紧我，别走散了。”他的手温暖又有力，紧紧握着我的手，我跟着他穿梭在各个摊位之间，心里格外踏实。
我们先去了卖青菜的摊位，顾深蹲下来，仔细地挑着青菜，手指轻轻捏着菜叶，看有没有虫眼。“老板，这青菜怎么卖？”他抬头问。
“三块钱一斤，都是今早刚从地里摘的，新鲜得很！”摊主笑着说。
“便宜点呗，我们多买几斤，”顾深一边说，一边又挑了几棵青菜放进袋子里，“上次在你这儿买的，炒着吃特别嫩，我媳妇就爱吃你家的青菜。”
摊主看了我一眼，笑着答应：“行，看在你这么疼媳妇的份上，两块五一斤，给你算便宜点！”
顾深付了钱，拎着青菜袋子，又拉着我往卖番茄的摊位走。我看着他熟练地跟摊主讨价还价，忍不住笑了——以前他刚从学校毕业的时候，连跟摊主讲价都不好意思，还是我教他的，现在倒成了“讲价高手”。
“老板，这番茄多少钱一斤？”我蹲在摊位前，拿起一个番茄，轻轻捏了捏，感觉水分很足。
“三块五，刚到的迁西番茄，甜得很！”摊主热情地介绍。
“便宜点呗，我们多买几个，给我家顾教授做番茄牛腩，”我眨了眨眼，笑着说，“上次在你这儿买的番茄，做出来的牛腩特别香，我家顾教授还夸呢！”
顾深在旁边听着，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眼里满是宠溺。摊主被我逗笑了，爽快地说：“行，小姑娘会说话，三块钱一斤，给你装袋！”
我刚想道谢，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带着点颤抖，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小深？你是……你是小深吗？”
这个声音很陌生，却让顾深的身体猛地一僵。他手里的青菜袋子“啪”地掉在地上，青菜滚了一地，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缓缓地转过身，目光死死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站在不远处，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袖口磨出了毛边，裤子上还沾着点泥土。她的头发花白了大半，用一根红色的橡皮筋随意地扎在脑后，脸上布满了皱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旧布包，像是里面装着什么宝贝。
女人看到顾深的脸，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顺着皱纹往下流，她往前走了两步，伸出手想碰顾深的胳膊，却又像是怕烫到似的，猛地缩了回去，声音哽咽着：“小深，真的是你！我……我是妈啊！你不记得我了吗？当年是妈不对，妈对不起你……”
“妈”这个字，像一道惊雷，在顾深耳边炸开。他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脸色白得像纸，眼神里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周围的人听到动静，纷纷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我们，指指点点的声音不断传来。
“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失散多年的母子相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