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就在这个山谷里,进行了一场漫长的、充满了试探与博弈的谈话。
我们摊开了彼此手中所有的筹码。她向我展示了“鸦杀”那张遍布大周的、无孔不入的情报网。而我,则凭着记忆,为她画出了整个京城官场的势力分布图,分析了每一个可能被我们争取,或是必须被我们铲除的人物。
我们像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白天是冷静的盟友,分析着棋局的每一步走向。到了夜晚,气氛就会变得尴尬而微妙。我们被安排在同一个帐篷里,却各自睡在角落,中间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我时常会在半夜醒来,看到她一个人坐在灯下,擦拭着她那柄锋利的佩剑。火光映在她脸上,那张绝美的侧脸,一半是光明,一半是阴影。我能看到她眼中,那化不开的疲惫和孤独。
那一刻,我忽然有些分不清,我眼前的,究竟是燕国谍首“玄凤”,还是我的妻子,林微曦。
8
我们的第一个目标,是秦渊的左膀右臂,户部侍郎,张承。
此人是秦渊的得意门生,为人贪婪狡诈,掌管着秦渊派系大部分的黑色收入。动他,既能敲山震虎,也能断秦渊一条臂膀。
“张承有个致命的弱点。”我指着情报上的人物关系图,对林微曦说,“他虽是秦渊的人,但暗地里,却与秦渊的政敌,御史大夫王正,有着不清不楚的联系。他想两头下注。”
“一个摇摆不定的人,最容易被策反。”林微曦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你的计划是?”
“我们需要一份让他无法拒绝的‘投名状’。”我说,“一份足以让他相信,我们能扳倒秦渊,并且能保住他荣华富贵的证据。”
林微曦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看来,京城的声色犬马,也没有完全磨掉你的脑子。”
我没有理会她的嘲讽,继续说道:“我父亲在世时,曾无意中查到过张承利用漕运私吞官银的证据,只是当时为了稳住朝局,没有发作。这份证据,就藏在京城侯府旧宅的一处暗格里。”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潜回京城,拿到那份证据?”
“没错。”我点头,“而且,必须由我亲自去。那个暗格,只有我知道怎么打开。”
林微曦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评估风险。京城现在必定是天罗地网,我这个“要犯”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我陪你去。”最终,她做出了决定。
“你?”我有些意外。
“‘鸦杀’在京城有安全的落脚点和撤退路线。”她平静地说,“而且,没有我,你连城门都进不去。”
三天后的夜里,我和林微曦,换上了夜行衣,悄无声息地潜回了那座曾经属于我的,如今却被贴满封条的镇北侯府。
这里的一切,都还保持着被查抄那天的混乱模样。看着满目疮痍的家园,我心中一阵刺痛。
我们避开了巡逻的官兵,顺利地进入了父亲的书房。我按照记忆,在书架后找到了那个隐蔽的暗格,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尘封的铁盒。
就在我准备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