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坐。”她没抬头，声音淡淡的。
我把手里的文件袋，轻轻放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
她这才抬起眼，目光从镜片上方扫过来，带着审视。“这是什么？”
“您看看就知道了。”
她放下手里的笔，有些不耐烦地打开文件袋。里面，是那张珠宝店的发票，还有我花钱找人拍的，顾衡和孟薇薇在公寓楼下拥吻的照片。
照片很清晰。顾衡的侧脸，孟薇薇脖子上那条一模一样的“星辰之恋”，都拍得一清二楚。
姜晚的脸色，一点点变了。
从最初的平静，到疑惑，再到冰冷。最后，她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了。
办公室里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她没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iPad，手指在上面划了几下。调出了顾衡最近的信用卡账单。然后，她拨出一个电话。
声音冷得掉渣。
“是我。停掉顾衡名下所有的卡。立刻。”
挂了电话，她才重新看向我，眼神里，第一次没有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审视。
“什么时候发现的？”
“昨天。”
“打算怎么办？”她问。
这是在考我。如果我说一哭二闹三上吊，或者忍气吞声，她会立刻看扁我。
我迎上她的目光，平静地说：“我来找您，不是来告状的。我是来和您谈合作的。”
姜晚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似乎对我这个说法，很感兴趣。
“顾衡是您的儿子，但也是顾家的脸面。他做出这种事，丢的不仅是我林朝的脸，更是您的脸。”我顿了顿，继续说，“外面的女人，图的不是顾衡的人，是顾家的钱。您停了他的卡，只是第一步。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所以呢？”
“所以，我需要您的支持。我们，得一起把这盆泼在顾家门上的脏水，给处理干净。”我说，“您在明，我在暗。您负责切断他的经济来源，我负责，让他和那个女人，身败名裂。”
我说完，静静地看着她。
成败，在此一举。
姜晚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她要拒绝。
她突然笑了。
“林朝啊林朝，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她说，“我还以为，你就是个只会画画的、软弱的花瓶。”
“花瓶也会碎。”我说，“碎了，也能划伤人。”
“好。”她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朝我伸出手，“合作愉快。”
我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保养得很好，温暖又有力。
那一刻，我知道，我赌对了。
我和我的婆婆，这个城市里最不好惹的女人，正式结成了联盟。
从她办公室出来，我感觉天都亮了。
回到家，我把那条项链，扔进了垃圾桶。
星星？谁稀罕。
从今天起，我自己，就是太阳。
**3. **
顾衡是第二天中午回来的。
他回来的时候，我和姜晚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喝着她带来的顶级红茶，一边翻看最新款的包包图册。
他推门进来，看见姜晚，愣了一下。“妈？您怎么来了？”
姜晚眼皮都没抬一下。“我不能来？”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顾衡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走到我身边，想坐下。
我往旁边挪了挪，没让他挨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