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烫！”她惊叫，“你发烧了！”
“没有。”“别碰我。”我冷声说。
她不听，反而咧嘴一笑：“我有办法！”
手腕一暖——她那条毛茸茸的白尾巴卷了上来，贴着我胎记的位置，软乎乎的，像裹了层温热的布。
我猛地睁眼：“你干什么！”
“降温啊！”她理直气壮，“我尾巴可灵了，宝贝着呢，专治发烧上火！你看，你不那么烫了？”
我……确实不那么疼了。
那股钻心的胀痛像退潮似的，缓缓平息。连手腕上的灼热也凉了下来，只剩温温的痒。
我盯着她，想发火，可嗓子像被什么堵住，火不起来。
她冲我眨眨眼：“我去给你煮了鱼汤，暖暖身子！”
说着，她松开尾巴，转身从墙角端出个陶罐，盛了碗递过来。
我接过，喝了一口。
鲜。
不是灵山那些仙鹤炖的灵汤，也不是掌门赐的千年雪莲羹。就这么碗粗陶碗盛的鱼汤，鱼肉炖得酥烂，汤里还飘着点姜丝和葱花，香得我喉咙都发紧。
“味道不错。”我低声说。
“真的？”她眼睛瞬间亮了，像落了星子，“那你多喝点！我炖了大半锅！”
我点头，又喝一口，眼角余光扫到她——她蹲在墙角，捧着半碗清汤，小口小口地喝，碗里连块鱼渣都没有。
我皱眉：“你为什么不吃鱼？”
“我啊……”她挠挠头，羊角辫歪了，“我不太爱吃鱼，光喝汤就行。”
“撒谎。”我放下碗，盯着她，“把鱼留给我了？”
她一愣，耳朵尖微微泛红：“没、没有……”
“吃。”我直接把自己碗里的鱼块夹进她碗里，“我吃饱了。”
“可你才喝了一碗……”
“吃。”我语气不容反驳。
她张了张嘴，最后低头笑了，小声说：“……谢谢剑.仙大人。”
她低头咬了口鱼，尾巴不自觉地晃了晃，应该在偷乐。
我看着她那副傻样，心口那块冰，好像裂了道缝。
可就在这时，后背突然滚烫。
不是普通的热，是像有东西在皮下生长，顺着脊椎往上爬，烫得我猛地站起身。
“怎么了？”小棠抬头。
“没事。”我声音发紧，解开道袍，转身走向墙角那面破铜镜。
镜子里，我脊背之上，淡金色的纹路正缓缓浮现，自肩胛蔓延至腰际，像月光凝成的鳞片，泛着微弱的光。
龙鳞。
我手指发抖，迅速穿好衣服。
“剑仙大人？”小棠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踮脚往镜子里看，“你的后背……有鳞片！”
我猛地回头：“闭嘴！”
她吓了一跳，却没退，反而睁大眼，凑得更近：“像……像龙似的！”
“不许说出去。”我声音发抖，手攥紧剑柄，“谁都不能说。”
“可……”
“答应我。”我盯着她，眼神冷得能杀人，“否则，我立刻杀了你。”
她愣住，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像被风吹灭的烛火。
她是妖，我是除魔盟首席，斩妖无数。若让人知道我身上有龙族血脉，不止我身败名裂，整个修真界都会乱。
龙，是妖中之王。
而我，是斩妖之人。
我不能是“它”。
“……我答应你。”她终于小声说，低头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我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