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包，保温杯里的水早凉了。这破地方连烧水壶都没有。
“等着，妈去给你找热水。”我给他掖好被子，冲出房间。
走廊尽头有个公用水池，水龙头流出的水带着铁锈色，一股怪味。我愣在那儿，邪火混着无助往上冒。胡明澈现在在干嘛？躺豪华别墅喝热茶？给新欢挑戒指？
他们笑我孤身无依，却不知……我却连口干净热水都弄不到。
我接了点黄锈水，用纸巾过滤，跑回房间翻出半瓶矿泉水兑在一起，心在滴血。
扶文轩起来，他小口喝水，眼睛湿漉漉的：“妈，我们会一直住这里吗？这里好黑，我害怕。”
“不会，”我斩钉截铁，“妈妈很快带你住大房子，有落地窗，有阳光，还有你最喜欢的乐高墙。”
“真的吗？”他眼睛里亮起一点光。
“真的，妈妈不骗你。”我放平他，心里盘算明天一早去找工作，弄点药。
手机彻底没电前，我最后看了一眼那条短信和照片。胡明澈，股神N，胡氏全球资产……这些词在我脑子里转。如果这是真的，那他这三年在玩我？把我和文轩当猴耍？
文轩喝了水，昏沉沉睡去，呼吸滚烫。我坐在床沿，看着窗外肮脏的墙，毫无睡意。雨水顺着窗玻璃往下淌，像扭曲的泪痕。
不知过了多久，文轩在睡梦中抽泣：“爸爸……别不要我……我会很乖……”
我心里像被钝器砸了一下，疼得发麻。我俯身拍他的背，哼着安眠曲。
就在我以为要硬熬过去时，窗外闪过两道刺眼白光，轮胎碾过积水，有车停在破楼外面。
这鬼地方，大雨天，谁会来？
我心里一紧，轻手轻脚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
雨幕中，两辆黑色奔驰大G像沉默巨兽停在楼洞口。车门打开，几个黑西装男人打伞下车，高大干练，朝单元门走来。
他们的目标……好像是我这里。
我心脏狂跳，手下意识摸向黑屏的手机。是胡明澈？后悔了？来抢孩子？还是……短信带来的麻烦？
脚步声在楼道响起，沉重清晰，越来越近。
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烧的文轩，扫视这间除门无出口的破屋子，手心里全是冷汗。
他们停在我门外。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不轻不重，却敲得我心惊肉跳。
门外的人又敲了三下，力道重了，门板颤抖。
“傅清欢女士？”一个男声隔着门板传来，低沉平稳，听不出情绪。
我心脏快跳出嗓子眼。他们知道我的名字！是胡明澈派来的？连这最后栖身之所都不肯给？
文轩被惊醒，哼唧一声：“妈……谁啊……”
“没事，宝宝睡，可能敲错门了。”我压低声音安抚，手抖得厉害。我环顾四周，只摸到一把快裂的苍蝇拍。妈的，顶啥用？
“傅女士，请开门。我们没有恶意。是陈管家派我们来的。”
陈管家？我猛地想起短信落款——胡氏首席管家·陈砚。
胡氏的人？怎么找到这里的？来找我干嘛？短信是真的？
震惊、恐惧、疑惑、一丝微弱希望搅在一起，我僵在原地。
“妈……我渴……”文轩又哼唧，声音虚弱。
儿子的声音刺破混乱。不管外面是人是鬼，我得先保住儿子。我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后哑着嗓子问：“你们想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