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这个时候，他看我的眼神会多一分探究，仿佛第一次发现我这个“傻白甜”还有别的面目。
但我从不敢显露太多。有次他书房电脑死机，我下意识地快捷键调试，他倚在门口问：“你懂电脑？”
“以前在网吧打过工，”我慌忙起身，恢复懵懂表情，“就会重启。”
他若有所思，却没再追问。
我后背渗出冷汗，提醒自己别露馅。
我可不是什么傻白甜，大学时拿过编程大奖，要不是母亲病重辍学，现在也许是某个科技公司的工程师。
但这些都不能让顾景舟知道。协议妻子越简单越好，他不会喜欢一个心机深重的伴侣。
变化发生在那个雪夜。顾景舟罕见地早归，浑身酒气。我扶他上床，他忽然抓住我手腕：“别走。”
月光下，他眼神脆弱得像迷路的孩子。
我僵在原地，听他含糊呓语：“为什么都要离开我...”
那晚我蜷在沙发边守了一夜。
清晨他醒来，看到我时明显一怔，随即恢复冷淡：“昨晚麻烦你了。”
“应该的。”我揉揉酸麻的胳膊，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但从那以后，顾景舟对我有了些微妙的不同。
他会问我饭菜合不合口味，周末偶尔带我看电影。
一次逛街，我多看了几眼橱窗里的婴儿鞋，他开玩笑：“喜欢孩子？协议里可没这一条。”
我心跳如鼓，面上傻笑：“就是觉得鞋子可爱。”
其实我月经推迟两周了，验孕棒藏在浴室柜最深处，不敢去看结果。
暴风雨来临前总是平静的。
陈晴回国的消息，我是从财经新闻上看到的，著名大提琴家楚晴载誉归国，即将举办个人演奏会。
配图是她和顾景舟在某慈善晚宴上的合影，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那晚顾景舟没回家，我对着凉掉的饭菜坐到半夜。
手机刷到朋友圈，共同好友发了张聚会照片：顾景舟和陈晴并肩而坐，笑得像从未分开过。
我关掉手机，胃里一阵翻涌。
冲进卫生间吐得昏天暗地，终于鼓起勇气拿出验孕棒。当两条红杠清晰浮现时，我瘫坐在地，不知该哭该笑。
第二天，顾景舟回来了，带着陈晴。
女孩一袭白裙，优雅得像天鹅，看我的眼神却带着审视。
“陈晴回国发展，暂时住这里。”顾景深语气自然，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手指掐进掌心，脸上挤出惊喜：“太好了！我这就收拾客房。”
陈晴微笑：“麻烦你了。我和景舟好多话要聊，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我做饭可好吃了，陈小姐一定要尝尝！”我摆出最天真无邪的表情。
我转身进厨房时，我听到陈晴低声说：“这就是你找的替身？演技不错嘛...”
顾景舟没接话。
我边切菜边发呆，刀刃划破指尖，血滴在胡萝卜上，像雪地里落下的梅花。
陈晴住下后，别墅气氛变得诡异。
她故意穿顾景舟的衬衫在客厅晃悠，半夜让他帮忙修浴室水管，早餐时撒娇要他剥鸡蛋。
我全程装瞎，甚至贴心问：“陈小姐，需要我帮你热牛奶吗？”
顾景舟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复杂。
一天深夜，他敲开我房门：“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