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袖哭:“他……说了什么?”
“他说……‘别告诉她’。”
“还说……‘只要永安活着,我便是千古罪人又如何?’”
永安。
我的封号。
除了父皇和极亲近的人,没人敢这么叫。
窗外话音渐低。
我站在原地。
月光照着我,脸色煞白。
眼泪毫无预兆地滚下来。
可我却笑了。
无声地,疯狂地笑。
原来是这样。
萧逸。
你这个傻子。
你背下所有骂名,沦为叛国逆贼。
只是为了……换我活?
我猛地转身,打开随身的琴匣。
取出我的琴。
手指摸索到琴身底部一个暗格。
咔嗒。
轻轻一抠。
半张泛黄的羊皮纸,落在掌心。
边关布防图。
残缺不全。
父皇昏迷前,影七拼死送出来的。
他最后的话,这半张图,墙外的低语……
碎片,终于拼上了。
我的手不再抖。
擦干眼泪。
目光灼灼,亮得惊人。
目标,清晰无比。
逃婚。
找萧逸。
揭真相。
止战乱。
去他妈的礼法!
去他命的政治献祭!
这棋局,你们把我当棋子?
那就看看——
最后,是谁掀了这棋盘!
和亲队伍还在向北。
每一步,都离地狱更近。
老可汗的营帐。
也是我的坟墓。
我握紧那半张布防图,指甲掐进肉里。
不。
绝不。
这笼中雀,要咬人了。
钩子:
他们以为送我入了局,却不知,我亲手捏着掀翻棋盘的底牌。老可汗?他等不到他的新娘了。
2.
我知道赵铁山是钥匙。
打开囚笼的第一把钥匙。
他负责看守我,铁面无私。
但我看见他对着家书叹气,眼神里有软肋。
我让影七去查。
快马加鞭。
影七带回消息时,带着一身寒气。
“他娘病重,乡下,没钱请好大夫,快不行了。”
机会来了。
我摘下头上最不起眼的一根玉簪,塞给影七。
“找个靠谱的郎中,用最好的药。钱,从我的私库里出,别留痕迹。”
影七眨眼消失。
几天后,赵铁山收到家书,愁眉舒展,眼里有光。
他当值时,我看准机会,声音轻轻,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赵将军,可是家中有什么喜事?我看您今日气色好了许多。”
他愣住,犹豫一下,低声道:“谢公主关心。家母……家母的病,竟好转了。”
我立刻双手合十,眼睫垂下,显得真诚无比。
“太好了!定是上天庇佑慈母。将军忠勇仁孝,自有福报。”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声沉沉叹息。
“公主……您……”他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只重重抱拳。
“末将……谢公主吉言。”
我知道,钉子钉下了。他心里的天平,已微微倾斜。
下一步,北狄使者。
那群狼,等着叼走我这块“肥肉”。
我知道他们在哪喝酒,在哪吹嘘。
我“偶然”路过他们驿馆外的花园。
时机刚好。
他们醉醺醺出来。
我立刻退到假山后,故意让裙角露出一点。
然后,开始我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