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云袖哭:“他……说了什么?”

“他说……‘别告诉她’。”

“还说……‘只要永安活着,我便是千古罪人又如何?’”

永安。

我的封号。

除了父皇和极亲近的人,没人敢这么叫。

窗外话音渐低。

我站在原地。

月光照着我,脸色煞白。

眼泪毫无预兆地滚下来。

可我却笑了。

无声地,疯狂地笑。

原来是这样。

萧逸。

你这个傻子。

你背下所有骂名,沦为叛国逆贼。

只是为了……换我活?

我猛地转身,打开随身的琴匣。

取出我的琴。

手指摸索到琴身底部一个暗格。

咔嗒。

轻轻一抠。

半张泛黄的羊皮纸,落在掌心。

边关布防图。

残缺不全。

父皇昏迷前,影七拼死送出来的。

他最后的话,这半张图,墙外的低语……

碎片,终于拼上了。

我的手不再抖。

擦干眼泪。

目光灼灼,亮得惊人。

目标,清晰无比。

逃婚。

找萧逸。

揭真相。

止战乱。

去他妈的礼法!

去他命的政治献祭!

这棋局,你们把我当棋子?

那就看看——

最后,是谁掀了这棋盘!

和亲队伍还在向北。

每一步,都离地狱更近。

老可汗的营帐。

也是我的坟墓。

我握紧那半张布防图,指甲掐进肉里。

不。

绝不。

这笼中雀,要咬人了。

钩子:

他们以为送我入了局,却不知,我亲手捏着掀翻棋盘的底牌。老可汗?他等不到他的新娘了。

2.

我知道赵铁山是钥匙。

打开囚笼的第一把钥匙。

他负责看守我,铁面无私。

但我看见他对着家书叹气,眼神里有软肋。

我让影七去查。

快马加鞭。

影七带回消息时,带着一身寒气。

“他娘病重,乡下,没钱请好大夫,快不行了。”

机会来了。

我摘下头上最不起眼的一根玉簪,塞给影七。

“找个靠谱的郎中,用最好的药。钱,从我的私库里出,别留痕迹。”

影七眨眼消失。

几天后,赵铁山收到家书,愁眉舒展,眼里有光。

他当值时,我看准机会,声音轻轻,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赵将军,可是家中有什么喜事?我看您今日气色好了许多。”

他愣住,犹豫一下,低声道:“谢公主关心。家母……家母的病,竟好转了。”

我立刻双手合十,眼睫垂下,显得真诚无比。

“太好了!定是上天庇佑慈母。将军忠勇仁孝,自有福报。”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声沉沉叹息。

“公主……您……”他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只重重抱拳。

“末将……谢公主吉言。”

我知道,钉子钉下了。他心里的天平,已微微倾斜。

下一步,北狄使者。

那群狼,等着叼走我这块“肥肉”。

我知道他们在哪喝酒,在哪吹嘘。

我“偶然”路过他们驿馆外的花园。

时机刚好。

他们醉醺醺出来。

我立刻退到假山后,故意让裙角露出一点。

然后,开始我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