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玫见姜述月并不像同她玩笑逗她取乐,也不禁认真道,“我自然愿意。”
可是想着母亲的素日为人,她又开始犯愁。
偏偏作为子女也不好背地里言说父母的功过,只是逐渐闷闷不乐下去。
姜述月自然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开解她道,“我也就是提个建议的主,将来你的婚事怎么样,必然还得父亲做主呢,你就放心吧。”
秦玫听了,这才宽慰许多。
人一放松下来她就难免又想到今天的事,那些糟污亲戚回头必然还得找茬,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人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改过,否则母亲何以多年了还是那个老样子,总是心里藏奸。
父亲也不是没有因为这事发过脾气,但她面上痛心疾首言之凿凿,背地里却仍旧拿几个哥姐不当自己的孩子。
虽然说确实不是自己生出来的,可养只猫养条狗这么多年了也该养出感情了,何况还是三个活生生的孩子。
姜述月看秦玫小小年纪就开始烦恼家里的这些事,尤其是今天,忙拍拍她的头安慰道,
“我也就是真心拿你当亲妹妹才说这些话,夫人那些亲戚往日里做得确实太过了,偏我又是刚管家,这回不赶早处置了她们恐怕将来还要闹出事,而且一定闹得比这回更过。”
这个秦玫也知道,她赞同道,
“我也是这样想,可她们如今好些还在家里,若是以后再听了什么人的话来跟嫂嫂过不去,诚心闹事,那可要怎么办?”
她不好意思直说自己母亲,姜述月自然也不便在她跟前提殷夫人的为人,只得神色凛然道,
“那自然罚的比这次更重更严了。本朝惯有祖制,奴仆犯错主人可以任意责罚,若是诚心的,就是打死了也不为过。”
秦玫被吓了一跳,虽说确实不耐烦那些狗皮膏药似的亲戚,可她到底也狠不下心害人命,何况都还跟她是血亲。
只得跟姜述月求情道,
“我回头再劝劝母亲,争取把她们都早日打发了。否则留在家里也是祸患。”
因怕白日里的事姜述月跟母亲生了嫌隙,这天夜里秦玫就没走,主动留下陪姜述月一起睡了。
虽说,前世秦玫在秦牧不在的日子里就常常陪姜述月解闷过夜,可是想着秦玫今天真正的心思,姜述月只觉得好笑。
她还小,只想着见面就是三分情,哪里知道嫌隙一旦生出来了,根本不是她这样的方法就能轻易解开的。
姜述月做过皇后,底下人偶尔犯了错,只要不是诚心的她都可以给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可但凡是诚心,她是决计不会再要。
一次不忠就是百次不用。
前世殷夫人就是打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种主意,刚开始她顺水推舟把管家的烂摊子让出来想着让她拿自己的钱贴补,后来娶媳妇又想着拿她的嫁妆出血。
今生秦家富裕起来,她便又想把着权不放手了。这样的人骨子里就是机关算尽为自己谋尽一切的,她怎么会改。
谁知这天睡到半夜,姜述月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脚。
那手带着粗糙的茧子一路从她的脚尖摸到脚踝,又顺着脚踝一路从小腿摸上去,快摸到大腿时,姜述月忍着浑身的战栗睁开眼睛抬腿就是一脚。
起先她睡得迷迷糊糊还以为是秦玫在梦游,以至于才有这样诡异的举动,毕竟今天只有她睡在这里。
可是后来感知到这个手掌的大小和纹路,以及那些熟练的动作和流程,而且敢顶着那样一张贵气公子俊美无铸的脸又一本正经行这些龌龊下流举动的,除了秦牧这个混球还有谁?
亏他还潜龙在渊,将来是要当个皇帝的人。
秦牧却根本不管这些有的没的,他抓住她踢来的那一脚顺势将她的腿架在自己肩上,俯身就压了下来。
他黑亮的眼眸在暗夜中炯炯有神,盯着她时简直像饿狼盯住了自己的猎物。
姜述月推他,推不开,又怕动作太大吵醒一边的秦玫,只好抬手捂住他的嘴,然后在他肩上就来了一口。
秦牧被咬疼没忍住闷哼了一声。
然而他却不管不顾,一把将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拿开顺势反剪在姜述月头顶,然后在姜述月下巴上狠狠咬了一口就又去啄她的唇,
“竟敢谋杀亲夫,叫夫君!”
一声哼唧,旁边的秦玫这时终于迷迷糊糊醒了,她问姜述月,“嫂嫂你怎么了,在梦游吗?我刚才好像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
“……”
幸亏是半夜,屋里又没点灯,姜述月才不至于让秦玫看见自己红到耳根子的脸。
她忍着不适尽力忽略身上的重量,将秦玫重新哄睡着后,才扭住秦牧腰间的软肉咬牙切齿道,
“你再乱来一个试试!”
明天早上起床他们两个就不要想着做人了。
以后谁还敢在弟妹面前扮演着大哥大嫂的角色唬人。
秦牧不满道,“谁知道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半夜不在自己房里睡觉,会来这里捣什么乱。”
由于他还压在她身上,姜述月都能感觉到他说话时胸腔的起伏和震动。
而且这人看着身高体长一点也不胖,谁知压在人身上时竟那么沉,重得她几乎要断气。
好在秦牧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压了她太久,他曲起一条腿挤进中间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伸手一捞就将她箍进自己怀里翻身下床了。
姜述月只着中衣被他以奇怪的姿势抱着,绕过值夜的丫头们出了门,她恼得几乎要死,“你干什么!”
偏偏因为夜深人静,怕吵醒身边人她又不敢大声说话,气得只想上嘴咬他。
好在这时节夜里也不冷了,秦牧的怀里又烫得像火炉,否则明日起来必然得着一场风寒。
她扭来扭去想挣脱他的禁锢下来自己走,秦牧却一巴掌拍在了她臀上,
“少年夫妻,刚洞房花烛夜就分开了这么些天,一见面自然干柴烈火的,你说我想干什么!”
“……”
前世,姜述月记得他贪这事归贪,可嘴巴里从不胡说这些有的没的。
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个很珍惜自己言语的人,跟她的交谈也从来都是言简意赅点到为止,争吵时即便吵不过她也是气得扭头就走,哪里会说这些不要脸的荤话。
有时吵架吵得太频繁,姜述月心里烦闷不让他碰,抗拒的不严重他就强来,抗拒的严重了他就被子一盖在旁边生闷气睡觉。
姜述月问,
“秦怀安,你小时候是不是生过一场什么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