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子,见到你夫人了吗?”少妇是七月刚嫁人的永嘉长公主,笑语晏晏。
削肩细腰,身材长挑婀娜,鸭蛋脸,眉眼如画,顾盼生辉。
“是啊沈世子,我们特地过来看你夫人呢,她走了吗?”小女孩天真活泼许多,是皇帝的妹妹,永淳长公主。
沈清淮在宫中当侍卫。
去年正月,清宁宫发生火灾,两位公主和母亲蒋太后差点葬身火海。
是沈清淮克服阻力把他们母女三人救了出来,自己的腿还因此受了伤。
这对刚刚进京、还没什么势力的母女三人而言,绝对是雪中送炭,对沈清淮自此分外信任和倚重。
连带着皇帝都对沈清淮高看一眼。
这些都是沈清淮敢向江明月作承诺的底气。
只是,他没想到,父亲也是扳倒江家的幕后黑手。
现在他脑子如同一团乱麻,完全理不出头绪。
平日里挺拔的身躯都弯颓下去,勉强撑出一丝笑,脚步踉跄地离去:“有劳长公主挂心。”
那笑容,如此苦涩,难过。
两位公主对视了一眼,大致明白了什么。
永淳长公主摇着姐姐的袖子,仰头认真问道:“姐姐,我们帮帮沈侍卫好不好?”
……
江明月去了灵济宫的功德碑林,慢慢徜徉。
毕竟是皇家道观,能在这里留名的全都是皇室宗亲。
在最新的一处功德碑上,写着永嘉长公主为祭奠祖母邵氏捐赠的故事。
落款处,永嘉长公主旁,赫然写着“驸马都尉萧临川”的字样。
江明月身子晃了晃。
萧凌川和萧临川,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大概是吧。
或许是当初他说的就是“萧临川”,是她记错成萧凌川了。
娶了公主干嘛还要和她睡啊?
嫌她死得不够快吗?
江明月欲哭无泪。
……
第二天一大早,宫里有内侍过来,说是清宁宫蒋太后召见。
江明月懵了。
她都不认识什么蒋太后。
这怎么刚进京,蒋太后都知道她了?
这安生躺平的日子真是过不了一点啊。
涟漪喜出望外,忙着给她梳妆打扮换衣服:“蒋太后可是当今皇上的母亲,姑娘若能入了她的眼,只怕要苦尽甘来了!”
江明月神色恹恹,“听说蒋太后还有两个公主?”
大公主应该就是萧凌川的老婆,永嘉长公主。
见情敌老娘,她感觉自己凶多吉少。
她可不是故意勾引萧凌川的啊。
意外!纯属意外!
“嗯,”涟漪体贴地安慰她,“姑娘别担心。”
“蒋太后本来是平王太妃,进京后不受待见,一开始连个太后的封号都捞不着。只怕心里记恨着杨家那帮人呢。”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应该不会为难姑娘。”
江明月一撇嘴角。
……架不住我睡了人家女婿啊。
蒋太后若是个悍妇,还不得扒她的皮。
果不其然。
她刚到清宁宫大殿门口,一个茶杯就砸到门槛附近,碎瓷片连带茶叶都蹦到她裙摆上。
不是吧?
脾气这么火爆?
难怪谢湛说永嘉长公主泼辣善妒,原来是家学渊源。
“混账!居然把脏水泼到哀家头上!”中年妇人怒不可遏。
脏水?
哦,那就和我无关了。
江明月一颗心放回肚子里,并不急着进去。
“母后,和臣妾无关啊!”大殿里,年轻女人身着皇后冠服,跪地嘤嘤哭个不停。
“江南饥民遍野,朝廷不肯拿出银子赈灾,反而说哀家是奸佞,派内官去监督织造,是祸国殃民?!”
蒋太后气得手指发抖,“皇后,是你把监督织造一事泄露给杨首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