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行渊瞳孔深处似乎有什么快速闪过。
他没有挣扎,反而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她勾着自己下巴的手指。
动作里是亲昵的依赖,他声音更软了:“那...金主姐姐,刚刚那个男人...是几号?”
谢音禾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指尖微微用力,警告道:“好奇心害死猫,别问哦。”
墨行渊盯着她看了几秒。
最终,他蓦然一笑,唇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声音温顺:“知道了,金主姐姐。”
他顿了顿,眉头微蹙,带着撒娇的意味:“我脚麻了,金主姐姐,能不能扶我出来?”
谢音禾啧了一声,还是伸出手臂架住他的胳膊,用力将他从狭窄的衣柜里拖拽出来。
墨行渊高大的身体刚一脱离柜子,脚下似乎一软,整个人将大半重量压在了谢音禾身上。
谢音禾猝不及防,被他压得一个踉跄,差点向后摔倒。
她下意识环住他的腰,才勉强稳住身形。
两人身体瞬间紧贴在一起。
一股清冽独特的香气瞬间钻入墨行渊的鼻腔。
那是一种极其特别的冷香,像初雪后的松林,又混着某种清冷梅花的淡雅气息。
清透冷冽,却意外地勾人。
这香气...是谢音禾身上的。
墨行渊垂眸,目光落在近在咫尺的谢音禾脸上。
灯光下,她的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
尤其那双眼睛,此刻带着点惊魂未定和薄怒,反而更添了几分生动的艳色。
他的视线不经意下移,掠过她微敞的睡衣领口。
那细腻肌肤下,饱满的曲线和若隐若现的沟壑撞入眼帘,带着致命的诱惑力。
墨行渊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着,一股燥热猛地窜起。
他急忙移开视线,耳根却悄然爬上了一层明显的红意。
“嘶...”他忽然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发闷:“金主姐姐,你摁到我伤口了,好疼~”
谢音禾已经,立刻松开环在他腰上的手:“哪里?我看看?”
墨行渊顺势拉开一点距离,微微弓着腰,手捂着后腰位置,眉头紧锁:“就...你刚才扶我的地方。”
谢音禾狐疑地看他一眼,刚才情急之下,她确实用力不小。
没再深究,她转身走向客厅:“等着,我去拿医药箱。”
墨行渊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眼底深处那抹戏谑,和方才一闪而过的燥热迅速褪去。
重新覆上一层深不见底的幽暗。
他抬手,指尖轻轻拂过自己发烫的耳根,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
......
城西废弃码头。
夜风裹着浓重的海腥味扑面而来。
几辆黑色轿车停在破旧的仓库前。
车停刺破黑暗。
墨曜丞推开车门,长腿迈出。
他脸色阴沉得很滴出水来,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
他大步走向仓库门口几个垂首肃立的手下。
“人呢?”
他目光扫过空旷死寂的仓库内部。
“不是说找到墨行渊的踪影了吗?人呢!”
为首的手下额头渗出冷汗,硬着头皮回答:“墨总,我们...我们确实追踪到信号最后消失在这里。”
“但...但里面,没人。”
“没人?”墨曜丞猛地转身,眼神狠狠剐向手下:“废物,一群废物。”
手下们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墨曜丞烦躁地扯了扯领带,目光阴鸷扫视着周围漆黑的环境。
海风呼啸,吹动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
信号最后消失在这里,人却不见了。
受伤的墨行渊,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除非,有人接应他。
“给我搜!”他声音冰冷:“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挖出来,还有...”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幽深:“查清楚,今晚...都有谁来过这附近。”
墨曜丞坐进车里,车窗隔绝了呼啸的海风,却隔不开他眼底翻腾的戾气。
墨行渊,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他此生最恨的人。
他们的父亲,墨振雄,在所有人眼中,曾是十年如一日深爱妻子的模范丈夫。
他母亲更深深信自己嫁给了爱情。
直到墨行渊母子的存在被揭露。
那个被父亲藏在外面的女人和孩子,像粉碎机,彻底粉碎了母亲的世界。
她无法接受这巨大的欺骗,精神支柱崩塌,没几年便郁郁而终。
墨振雄在母亲死后不久,就将墨行渊和他那上不得台面的沐青接回了墨家。
讽刺的是,接回墨家不出一年,墨行渊的母亲也离奇病逝。
墨行渊坚信,是墨曜丞和他背后的势力,害死了他的母亲。
从此,仇恨如同藤蔓,在两人心中扎根疯长。
墨曜丞视墨行渊为母亲痛苦的根源。
墨行渊视墨曜丞为杀母仇人,鸠占鹊巢的掠夺者。
这份恨意,早已深入骨髓,不死不休。
墨振雄冷眼旁观,只在乎谁能将墨家这艘巨轮驶向更远。
至于儿子们?
棋盘上的棋子罢了。
车缓缓启动,墨曜丞拨通谢音禾的电话。
谢音禾刚给麻烦精换了纱布,正收拾着医药箱。
手机震动,她扫了眼来电显示:金稻草。
好嘛,金主未婚夫查岗了。
她拿起电话起身,抬手示意墨行渊将医药箱收拾好放回原处。
墨行渊没说话,乖巧收拾着。
等到电话快要挂断,才慢悠悠接起。
“喂~”
声音清甜勾人。
墨曜丞原本一肚子的火,被这一声‘喂’泼灭。
“明天晚上,老宅吃饭,我让司机接你。”
“前天不是刚去吃过,怎么又要吃?”谢音禾实在不喜欢墨家老宅的氛围。
死气沉沉。
“你上个月收了钱,这个月怎么还收?”墨曜丞难得回怼了一次。
谢音禾被堵,顿感无语。
半晌...
“知道了,金主。”谢音禾声音蔫了几分:“钱到位,让我住老宅都成。”
“是么?”
短暂的沉默。
“那明天你顺便收拾东西,住到老宅去。”
谢音禾扇了自己一嘴巴,这嘴有时候真他金主的贱。
“当我放屁好么?”
听筒里传来一声极轻的笑,随后,电话被挂断。
“姐姐,你有金主?”
身后传来墨行渊的声音。
清润中透着几分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