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音禾伸出手,轻轻挽住墨曜丞的手臂。
指尖隔着昂贵的西装面料,能感受到他手臂肌肉的紧实,和微微的热度。
墨曜丞在她挽的瞬间,便收回目光,带她径直走向宴会厅。
晚宴厅内。
墨曜丞带着谢音禾在衣香鬓影中穿梭,与几位重要人物寒暄完毕。
他微微侧头,一个冷淡的眼神扫过谢音禾。
谢音禾立刻心领神会,脸上挂起温顺笑容:“曜丞,我去那边吃点东西。”
墨曜丞微微颔首,算是默许。
谢音禾快步走向角落的餐台。
她拿起一块精致的蛋糕,刚咬一口,一个刺耳的声音就在旁边响起。
“嗤!”
谢音禾抬眼。
林薇穿着红色抹胸礼服,正斜睨着她,带着嘲弄:“什么时候这种场合,连个被包养的玩物都能登堂入室了?”
林薇的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刺耳,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谢音禾慢条斯理吃完最后一口蛋糕:“林小姐棺材里没信号?”
“不知道我已经是曜丞的未婚妻了?”她拍了拍指尖的碎屑,目光快速扫过周围。
林薇表情瞬间狰狞:“谢音禾,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站在墨少身边?”
谢音禾迎上林薇调侃的目光,唇角勾了勾:“看出来了,你很想站。”
林薇脸色涨红,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刺耳:“一个下贱的冒牌货,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都被男人玩烂了吧,靠张脸皮爬上床的东西,也就是你有几分像清栀,才能...”
谢音禾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她放下餐盘,缓步走到林薇面前,随手拿起餐台上另一块松软的蛋糕。
林薇还在喋喋不休地咒骂,能听出来,她对谢音禾挽着墨曜丞出现十分嫉妒。
谢音禾再次瞥了眼四周,确认安全距离。
下一秒,她毫无预兆地出手,动作快如闪电。
那只捏着蛋糕的手猛地抬起,精准将整块蛋糕连带着底托,死死塞进林薇的嘴里。
“唔!”林薇猝不及防,眼睛惊恐地瞪圆,喉咙被堵着,瞬间窒息,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
她狼狈弯下腰,双手徒劳地去抠嘴里的蛋糕。
谢音禾面无表情地看她挣扎,眼神冰冷得像在看一出闹剧。
“林小姐吃这么急做什么?”谢音禾往前一步,微微俯身,声音骤然变冷:“赶着去投胎么?”
话音落下,谢音禾眼角余光捕捉到墨曜丞正穿过人群,朝她们的方向走来。
她脸上的冰冷瞬间融化,重新覆上那层温顺乖巧。
林薇终于把嘴里的蛋糕抠出来大半,呛咳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精心打理的妆容彻底花了。
她抬起头,看到墨曜丞走近,又气又急,指着谢音禾想告状,却被谢音禾抢先一步。
谢音禾微微低下头:“林小姐,我只是想吃点东西,你何必为难我。”
林薇气得浑身发抖,看着谢音禾瞬间变脸的样子,更是怒火攻心。
她不敢在墨曜丞面前发作,只能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恶毒的诅咒:“贱人,清栀下个月就回国了,我看你还能得意几天,等着被踹吧。”
说完,她狠狠跺了下脚,狼狈地捂脸冲向了洗手间。
墨曜丞走到谢音禾面前,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
他目光扫过谢音禾微微低垂的头,又瞥了眼林薇仓皇逃离的背影。
“谢音禾,别惹事。”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谢音禾抬起头,眼神清澈无辜:“林小姐好像...有点不舒服呢。”
她声音轻柔,仿佛刚才那个凶狠塞蛋糕的人不是她。
墨曜丞没再追问,只是淡淡‘嗯’了一声:“跟我去见些人。”
谢音禾乖巧挽住他胳膊,看着他冷漠的侧脸,心底却警铃大作。
下个月回国?
沈清栀?
那个墨曜丞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瞬间攫住了她。
不行,绝对不行。
她还需要很多钱,绝对不能被踹。
至少在拿到足够的钱之前,墨曜丞这根‘金稻草’不能跑。
看来,得想办法了。
谢音禾垂下眼睫,遮住眸底深处翻涌的算计和冰冷。
挽着墨曜丞的手臂,她有些心不在焉。
周围觥筹交错,水晶灯的光有些晃眼。
衣香鬓影间,嗡嗡低语钻进耳朵。
“墨行渊...失踪...”
“同父异母...不合...”
“怕是...那位...”
只言片语,带着心照不宣的寒意,精准指向墨曜丞。
谢音禾心底烦躁,掐了下掌心。
墨曜丞似有所觉,冰冷目光随意扫过议论方向,空气瞬间冻结。
谢音禾烦的是那个白月光,这些豪门恩怨跟她没关系。
她只关心墨曜丞口袋里的钱,还有家里那个长腿精的表能卖多少钱。
宴会结束,夜色深沉。
黑色轿车平稳行驶,车内光线昏暗。
墨曜丞靠着真皮椅背,闭目养神。
修长的手指按压着太阳穴,眉宇间透着几分疲惫。
谢音禾安静坐在一旁,目光扫过他微蹙的眉心。
她从随身的包里摸索出一盒解酒药,动作轻缓地递过去。
“看你一整晚都喝了不少...喝个解酒药,会舒服一点。”她声音很低。
墨曜丞缓缓睁开眼,侧过头。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药盒上,又缓缓移到她脸上。
那双眼眸在阴影里辨不清情绪。
“谢音禾。”他开口,声音依旧冷冽,像冰层下的暗流:“我说过,别做多余的事。”
谢音禾捏着药盒的手指紧了紧。
她就想不通了,自己到底哪里给了墨曜丞错觉,认为她一心爱慕他。
她爱慕的明明是他兜里的钱。
“那个...你喝点醒酒药,会好受点。”谢音禾继续开口:“你舒服了,记得把参加宴会的费用转一下。”
车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引擎的嗡鸣声被隔绝在外,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昏暗中,她澄澈的眸子清晰落入他眼中。
墨曜丞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极快掠过,快得抓不住。
最终,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沉默地伸出手,从她微凉的指尖接过那盒解酒药。
他的手指不经意擦过她的掌心,带来一点干燥的湿热触感。
“钱一会转你。”墨曜丞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