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门刚合上，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云绯解着高跟鞋的搭扣，弯腰时瞥见屏幕上跳出的陌生号码，备注是“靳凛”。
点开信息，只有一行字，言简意赅：「到了？」
她指尖顿了顿，没想到他会主动发消息。酒吧里那点若有似无的紧绷感仿佛顺着信号追了过来，让她刚放松的肩线又微微绷紧。
夏雨柠凑过来看了一眼，吹了声口哨：“可以啊，这速度，刚进门就查岗？”
云绯没理她，指尖在屏幕上敲了两个字：「到了。」
发送成功的提示刚跳出来，对方的消息又紧跟着进来：「外套不急，先放你那。」
这次连夏雨柠都笑了：“借口！赤裸裸的借口！这是怕你明天就把外套还了，断了联系呢！”
云绯皱了皱眉，回了个「好」，便锁了屏，把手机扔在玄关的柜台上。她弯腰拿起那件黑色西装，雪松的冷香还残留在布料上，像他本人一样，带着种清冽又强势的存在感。
“你看你看，脸都红了还嘴硬。”夏雨柠戳了戳她的脸颊，“承认吧，你对他不是完全没感觉。”
“只是觉得突然。”云绯把西装挂在衣架上，避开她的视线，“他这种人，大概只是习惯掌控节奏。”
“掌控节奏？”夏雨柠挑眉，“那他怎么不掌控别人，偏偏掌控到你头上？”
云绯没再接话，转身走向浴室。水流声哗哗响起，她望着镜子里自己泛红的耳尖，想起靳凛在卡座里看她的眼神，想起他说“私人号码”时不容置疑的语气，心跳又莫名快了半拍。
云绯出来时夏雨柠已经走了。
手机在客厅里安静躺着，屏幕暗着，却像有某种引力，让她忍不住在擦头发时频频看向那个方向。
直到睡前，靳凛没再发消息来。云绯躺在床上，指尖划过屏幕上那个“靳凛”的备注，忽然觉得，这个从港岛来的陌生城市，好像因为某个人的存在，变得不那么陌生了——只是这份微妙的变化，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云绯和夏雨柠走后，卡座里的喧嚣仿佛也跟着淡了几分。
陈乐航掏出手机，指尖飞快地戳着屏幕，忽然低笑一声，扬了扬手机：“搞定，夏雨柠微信加上了。”
沈皓轩凑过去看：“可以啊你，速度够快的。聊啥了？”
“没聊啥，就随便扯了两句。”陈乐航挑眉，视线扫过靳凛，故意拖长了语调，“不过啊，我倒是从夏小姐那套到点消息——咱们这位云老板，感情史干净得很，母胎单身，没谈过恋爱。”
这话一出，薄妄抬了抬眼，沈皓轩更是“嚯”了一声：“真的假的？长得这么漂亮，还是‘云珠’老板，居然没谈过？”
“夏小姐亲口说的，还能有假？”陈乐航笑得得意，“不过追求者可不少，用她的话说，‘从港岛排到这里’，其中最扎眼的，是个叫顾彦的青梅竹马，追了快5年，港圈都知道。”
他说着，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靳凛身上。
靳凛正低头把玩着酒杯，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打湿了他的虎口。听到“顾彦”和“青梅竹马”几个字时，他指尖的动作顿了顿，眸色沉了沉，却没说话。
“追了5年都没成？”沈皓轩摸着下巴，“这云绯可以啊，够能扛的。”
“夏小姐说，云绯对那青梅竹马没感觉，就是把人当哥哥。”陈乐航补充道，“不过话说回来，没谈过恋爱……这倒是有点意外，我还以为像她这样的，身边早就有人了。”
薄妄终于开口，语气淡淡的：“没谈过，不代表容易追。”他瞥了靳凛一眼，“尤其心里可能装着别人。”
“装着谁？那青梅竹马？”沈皓轩追问。
“不一定。”薄妄端起酒杯，“有些人心里的位置，空着，比住着人更难进。”
卡座里静了几秒，陈乐航撞了撞靳凛的胳膊：“喂，听到没？母胎单身，机会来了啊。”
靳凛终于抬眼，目光掠过他们，落在走廊的方向，声音听不出情绪：“喝酒。”
他给自己倒了半杯威士忌，琥珀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晃出涟漪。没谈过恋爱……这个消息像颗石子，投进他心里那片原本平静的湖，荡开一圈圈细不可察的涟漪。可一想到那个追了5年的青梅竹马，那点涟漪又瞬间被更深的沉郁覆盖。
沈皓轩还在絮叨：“说起来，那顾彦我好像听过，顾家少爷，跟沈家有点交情，听说对云绯是真上心，去年云绯工作室出点小麻烦，他连夜飞过来摆平的……”
靳凛没再听下去，仰头喝了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那点莫名的躁意。他拿出手机，点开那个刚存下的“云绯”的号码，指尖悬在拨号键上，最终还是按灭了屏幕。
母胎单身，追求者众，还有个5年青梅竹马。
他低笑一声，杯底重重磕在桌面上，发出一声轻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