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差不多了,去喝杯咖啡?” 白深率先移开视线,语气尽量自然。
“好。” 姜黎点点头,指尖还残留着光斑的温度。
咖啡馆就在展厅出口处,落地窗外是青翠的草坪。
白深点了两杯拿铁,特意让店员在姜黎的杯子里加了双倍奶泡。
姜黎搅着杯子里的奶泡,看着窗外的阳光落在草坪上,突然想起早上那个脸红心跳的梦。
梦里的向日葵花田,梦里的牵手散步,梦里那个未完成的吻…… 她偷偷抬眼看向对面的白深,发现他也在看自己,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又像触电般迅速移开。
“下午有安排吗?” 白深搅动着咖啡勺,打破沉默。
“没有。” 姜黎摇摇头,“打算再画我没画完的画稿。”
“我知道有家颜料店,有你上次说的那款绝版群青。”
白深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期待,“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姜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吗?这个颜料很难找的!”
“我托朋友问的地址。” 白深的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刚好我下午也没事。”
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咖啡杯上,折射出温暖的光晕。
姜黎看着白深含笑的眼睛,感受着心底涌动的暖意,用力点头:“好啊。”
她知道,这次只是开始,未来还有很多个午后,和他一起。
那些藏在光影里的情愫,未说出口的心动,也会像画展里的阳光一样,慢慢渗透,渐渐明朗。
颜料店藏在老城区的巷弄深处,木质招牌上 “青蓝画材” 四个字被岁月磨得有些斑驳。
推开挂着风铃的木门,叮铃铃的脆响里裹挟着松节油和矿物颜料的气息,瞬间将人拉进艺术的秘境。
姜黎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眼睛亮得像藏了星光。
货架从地面一直顶到天花板,塞满了各种规格的颜料管、画笔和画布,阳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颜料管上,折射出宝石般的光泽。她像误入糖果店的孩子,指尖轻轻拂过一排排整齐的颜料,指尖传来冰凉的金属触感。
“这边。” 白深熟门熟路地领着她往里走,穿过堆满画框的过道时,自然地伸出手臂挡在她身后,避免她撞到墙角的石膏像。
他的手掌离她的后背只有几厘米,温热的气息透过布料传来,让姜黎的心跳漏了半拍。
最里面的货架果然摆着绝版颜料,群青色的颜料管躺在天鹅绒衬垫上,标签已经有些泛黄。
姜黎小心翼翼地拿起来,对着光线仔细观察,颜料在管中流动的质感让她忍不住弯起嘴角:“就是这个!上次在画材展上没抢到,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
白深看着她发亮的眼睛,比天上的任何一颗明星都要璀璨。
他伸手拿起旁边一支赭石色颜料,想起她画向日葵时总爱用这个颜色调花盘:“这个是不是快用完了?”
姜黎惊讶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她上次随口提过一句喜欢用赭石调和明暗,没想到他竟然记在心里。
“我正好看到了。” 白深的语气云淡风轻,仿佛这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拿起几支常用的颜料塞进购物篮,动作自然得像在挑选日常用品,“钛白也要备着,你调色总爱用得多。”
姜黎看着他认真挑选颜料的侧脸,阳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他的手指修长,握着颜料管的样子有种奇妙的反差感
—— 平时签下千万合同的手,此刻正细心地为她挑选画画的工具。货架间的空间有些狭窄,他的肩膀偶尔会碰到她的手臂,每次触碰都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留下酥麻的痒意。
“这边有新到的水彩纸。” 店主是位头发花白的老爷爷,拄着拐杖慢悠悠走过来,笑着朝姜黎眨眼睛,“小伙子上周就来预定了,说要等一位重要的客人。”
白深的耳尖瞬间红了,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您帮我们把颜料包起来吧。”
姜黎的心跳突然加速,原来他早就计划好了。
她低头假装整理颜料管,却在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时,感受到一阵暖意从心底蔓延开来。老爷爷笑眯眯地打包颜料,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带着了然的笑意。
等待打包的间隙,姜黎被角落的复古调色盘吸引。
那是个黄铜材质的旧调色盘,边缘已经磨得发亮,调色格的凹槽里还残留着干涸的颜料痕迹,像是藏着无数个未完成的故事。
她伸手想要拿起,白深却先一步握住了调色盘的边缘。
“小心划伤。” 他的指尖覆盖在她的手背上,温热的触感让姜黎瞬间僵住。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交汇,他眼底的温柔像融化的蜜糖,让她想起那个脸红心跳的梦。
她慌忙抽回手,指尖却还残留着他的温度,烫得惊人。
“很漂亮。” 白深将调色盘递给她,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喜欢就带上。”
姜黎捧着沉甸甸的调色盘,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黄铜表面。
调色格的凹槽深浅不一,刚好能放下她常用的几种颜色。她能想象出用它调色的样子,白深的手指握住她的手,一起调和出温暖的色调,就像梦里那样。
“谢谢。”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老爷爷把打包好的颜料递过来,用牛皮纸仔细包着,还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白深接过颜料袋时,姜黎正低头研究调色盘,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的发顶,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他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这拥挤的小店比任何豪华展厅都要温暖。
走出颜料店时,风铃再次叮铃作响。
白深拎着沉重的颜料袋,姜黎则小心翼翼地抱着黄铜调色盘,两人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
“下周要不要去郊外写生?” 白深踢着路边的小石子,语气带着不经意的试探,“听说那边的枫叶红了。”
姜黎想起向日葵花田里的时光,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好啊,你去吗。”
话音刚落就看到白深眼里的光亮,像孩子得到了期待已久的糖果。
路过街角的花店时,白深突然停下脚步:“等我一下。”
他快步走进花店,片刻后拿着一小束雏菊走出来,白色的花瓣上还带着水珠。
“给你的。” 他把花递过来,耳尖还泛着红,“看你画室的花瓶空着。”
姜黎接过雏菊,花瓣的清香混合着颜料的气息萦绕在鼻尖。
白深往前凑近了她。
她看着白深略显局促的样子,突然鼓起勇气抬头直视他的眼睛:“白深,你……”
话未说完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吹乱了发丝,几缕碎发贴在脸颊上。
白深下意识地伸手帮她拨开,指尖触到她柔软的脸颊时,两人都像触电般顿住。
“我……” 白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深邃地看着她,“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
白深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我喜欢你的那句话,他想,他应该找个时间好好表白。
不然吓到她怎么办。
姜黎的心脏狂跳不止,手里的雏菊都在微微颤抖。她看着白深认真的眼睛,看着他眼底清晰的自己,突然觉得所有的犹豫和不安都消失了。
她轻轻点头,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