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轰!!!

沉重的石门毫无征兆地落下,将出口彻底封死。

金属撞击声在墓室中回荡许久,像一口巨棺盖上了盖。

死寂。

唯有监控屏幕还亮着最后一点余光,画面定格在门外走廊——一个模糊的人形缓缓转身,手中拿着一块斑驳的木牌,轻轻放在本不该存在的位置。

上面四个篆字隐约可见:止步,勿奏此曲。

苏清晏靠着冰冷的石壁,指尖仍在不受控制地轻颤。

那首曲子的旋律,正一点点在她脑中复苏。

而她不知道的是,有人正在黑暗中注视着她——那个叫沉翊的男人,正用一种近乎审视的目光,记录下她每一个细微反应。

墓中无昼夜。

时间开始下沉。

氧气在减少,呼吸逐渐变得沉重。

石门纹丝不动,仿佛从未存在过开关。

而在最深处的主棺前,那架古琴的某一根弦,正无声地震动了一下。

第2章 谁动了尸骨

石门封闭后的第二十四小时,空气已经变得粘稠。

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沙砾,胸腔里沉甸甸地压着缺氧的钝痛。

手电筒的光晕越来越弱,映在青灰色的墓墙上,仿佛随时会被黑暗吞噬。

考古队五人缩在主墓室中央,裹着薄毯,谁也不说话。

陈砚舟靠坐在仪器箱旁,脸色发青,仍在强撑着记录数据:“二氧化碳浓度上升至0.8%,氧气降至17.3%……食物仅剩两包压缩饼干,水还够撑一天。”

“我们得想办法。”林婉如蜷在角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她自从听见那首曲子后就再没清醒过,耳朵上的血痂裂了又结,嘴里偶尔会无意识哼出几个音符,像是被什么牵着线。

没人回应她。

赵崇山突然站起身,拎起矿灯走向主棺:“我守夜。”

没人拦他。

轮值表是陈砚舟定的,赵崇山排第二班。

可当他的背影消失在漆黑的廊柱间时,苏清晏忽然心头一紧——她记起赵崇山昨晚偷偷画图时,笔尖总在主棺位置打转,还用朱砂描了个逆八卦。

凌晨三点十七分。

一声嘶吼撕破寂静。

“动了!它动了!”赵崇山跌撞着冲回主墓室,脸白如纸,矿灯滚落在地,光束乱晃,“棺盖……开了条缝!里面的骨头……手抬起来了!指着北边!”

所有人惊坐而起。

陈砚舟一把抓起强光手电冲向主棺。

沉重的楠木棺椁静静躺在祭台上,棺盖确实偏移了一指宽的缝隙,像是被人从内部轻轻推开。

而透过缝隙看去,骸骨的右手已不再交叠于胸前,而是僵直伸出,食指笔直指向北方——正对墓道尽头那面刻着星图的玄武壁。

“地质沉降。”陈砚舟咬牙道,声音却微微发颤,“温差导致榫卯松动,骨骼位移纯属巧合。”

“那你解释这个!”赵崇山抖着手举起相机,屏幕上是一张刚拍下的棺内照片——三道深深的抓痕横贯棺壁内侧,每一道都带着挣扎的弧度,边缘泛着极细微的红光。

苏清晏蹲下身,戴上手套,小心翼翼从缝隙中刮下一丁点粉末。

指尖捻动,她瞳孔微缩。

“是朱砂。”

死寂。

汉代葬制中,朱砂用于镇魂、辟邪、封魄。

若出现在棺内抓痕处……意味着这具尸骨生前被当作厉鬼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