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
睁开眼我没在医院的火灾里而是躺在我那间贴着旧海报的小床上。
日历显示今天是我姐姐林书失踪的第二十年忌日。
他们都说姐姐是爱上了一个野男人跟着私奔了。但我知道不是的。
因为从我重生的第一天起姐姐每晚都来我的梦里。她穿着死时那条白裙子浑身是血不说话就站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指着树根一遍又一遍地哭。
那哭声把我的心都给哭烂了。
今天我妈刘秀和继父张国良又在客厅里假惺惺地给她上了香摆了水果。
我走出去看着张国良那张温和的脸说:“爸我想在槐树下种点花姐姐以前最喜欢花了。”
张国良的笑僵了一下。
我妈立刻说:“种什么花那树下都是些石头疙瘩别费劲了。”
我没理她直接从墙角拿了把铁锹。
“我就想种。”
我走到院子里对着那棵老槐树的树根一锹就挖了下去。
土很硬但我没停。
我妈在旁边骂说我疯了说我不吉利。
张国良站在廊下叼着烟眯着眼看我眼神阴沉得可怕。
我不看他们我只听着姐姐在我耳边的哭声。
挖了大概半米深。
“铛!”
铁锹碰到了一个硬东西。
不是石头。
我丢下铁锹跪下去用手扒开泥土。
先是一截白色的上面还连着几根烂掉的布条。
我认得那布条那是姐姐最喜欢的那条白裙子。
我继续往下扒。
一具不完整的、蜷缩着的人类骸骨出现在我眼前。
在骸骨的肋骨中间插着一把匕首。
那匕首的刀柄是用鹿角做的上面刻着两个字。
国良。
张国良的“国良”。
我浑身的血在那一刻全凉了。
2
“晚晚!你挖到什么了?”
我妈的声音尖锐地传来。
我猛地回头看见她和张国良正朝我走过来。
来不及了。
我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凭着本能做出了最快的反应。
我抓起那把匕首用尽力气拔了出来。
然后我一屁股坐进土坑里用我的身体死死盖住那堆白骨。
“没什么”我的声音抖得不像话“挖到一块大石头搬不动。”
张国良的脚步停在我面前。
他的影子像一座山把我整个人都罩住了。
我把那把带着泥和血锈的匕首死死地藏在身后手心被粗糙的刀柄硌得生疼。
“我看看。”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不用了爸”我挤出一个笑“我歇会儿等下自己弄。”
我妈走过来拉了我一把:“让你别挖你非要挖弄得一身土快起来!”
我被她拽起来。
我不敢回头我怕他们看到坑里的东西。
张国良的视线像钉子一样盯着那个土坑。
我心脏快跳出来了。
“行了别管了”我妈不耐烦地推着我往屋里走“晚饭都要凉了赶紧去洗手。”
我被她推进了屋。
路过张国良身边的时候我闻到他身上浓浓的烟味还有一丝……泥土的腥气。
我冲进卫生间反锁了门。
我摊开手。
那把鹿角匕首就躺在我的掌心。
冰冷沉重。
上面沾着的是我姐姐的血。
我打开水龙头疯狂地冲洗着匕首和我的手。
冰冷的水也冲不掉我手上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