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祭坛上,嘴里含着静言珠,血蚕丝勒进皮肉。
大长老将我母亲的头颅放在托盘里,笑着说:“纯阴之体献祭,要至亲之血浇根。”
她的眼皮还在颤动。
我吞下了她最后一滴泪。
现在,轮到我杀父亲了。
1
我嘴里塞着珠子。
硬的。
冷的。
一动,舌根就烂,烂出虫。
他们说这是“静言”。
怕我诅咒。
怕我求救。
可我没想说话。
我想杀人。
血蚕丝缠了我十七层。
一圈一圈,像裹尸布。
每根丝连着一个死囚。
我看见守卫腰间挂着命牌——红的,黑的,灰的。
有人突然抽搐,眼白翻上天。
另一个扑过去掐他脖子,喊:“别死!别在我线上死!”
晚了。
那人嘴角喷黑血,当场咽气。
守卫跪下,抱着尸体嚎,下一秒自己也倒了。
怨气反噬。
疯魔。
我不动。
我不叫。
我装死。
系统突然闪:【血蚕畏“冷铁哭声”——千年寒铁剑出鞘之鸣】
放屁。
这儿连把铁刀都没有。
但我有血。
我咬破舌尖。
疼。
疼才清醒。
用血在唇上画符。
残的。
歪的。
系统说这叫“伪灵纹”,能骗过低等禁制。
我不管它能不能骗,我只管画。
气流从肺底挤上来。
穿过喉咙。
撞在唇间那道血符上。
嗡——
不是声音。
是震动。
像冰刃刮骨,从内往外响。
血蚕丝猛地一颤。
接着——崩!
守卫全僵了。
他们听见了。
不是我发出的。
是女声。
哭。
惨。
像从井底爬出来的冤魂,在耳边尖叫。
“邪神显灵!”
“她招来了!”
刀光乱闪。
他们砍向彼此。
砍脸。
砍手。
砍脖子。
我滚下祭台。
左臂“咔”一声。
断了。
疼得眼前发黑。
没时间哭。
没时间喘。
我扑向最近一具尸体。
眼睁着。
浑浊。
我伸手,抠出眼球。
湿的滑的。
塞进自己眼眶。
挤压。
疼得我想吐。
然后——
我看见了。
大长老站在高处,袖子微动。
半块玉滑出来。
苏姓族徽。
断口整齐。
像被人硬掰开的。
我笑了。
血从嘴角流下来。
原来是你。
苏砚的父亲……是被你杀的。
2
我左肩还插着钉。
三根。
黑的。
钉尾刻着符,一动就往骨头缝里钻虫。
开口? 试试。
刚张嘴,肩胛炸开似的疼——万蚁噬心,还是烧红的蚁。
我不喊。
我连眉头都没皱。
苏砚就站在我对面。
三丈远。
青衫,冷脸,眼都不抬。
像看一具尸体。
不,看垃圾。
我知道他恨沈家人。
他娘是医女,被主支抓去试毒。
“祭灵”?放屁。
就是拿活人喂药,看死得多难看。
她死前写了半张方子,求他们停手。
没人理。
而我是沈家大小姐。
天生废体,灵脉不通。
他们说我连当祭品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