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冲了上来。这一次，他的速度更快。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意，纯粹，冰冷，不带任何个人情绪。就像……就像杀毒软件在清除病毒。
我没有硬拼。我转身就跑。
巷子很长，我知道尽头是一个死胡同。但我记得，在巷子中段，有一户人家的二楼窗户没有关。那是我在第一百七十四次循环里，为了躲避一场火灾而发现的逃生路线。
我冲到那扇窗户下，没有丝毫停顿，一脚蹬在墙壁上，双手抓住窗沿，翻身跃了进去。
屋子里没人。我穿过房间，从另一边的门跑出去，冲下楼梯，回到了另一条大街上。
我回头看了一眼，清理员没有追出来。
我混入人群，心脏狂跳。我第一次在这个循环里，感受到了如此真切的死亡威胁。之前的死亡，更像是游戏结束的提示。但这个清理员，他是真的想“删除”我。
我停下脚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开始分析刚才的战斗。他的力量、速度都在我之上，技巧更是致命。我能逃脱，完全是靠着对地形的绝对熟悉。这是我的优势，也是我唯一的优势。
那么，他的弱点是什么？
他是一个“清理员”。他的行动，必然遵循某种规则。他不是凭空出现的，他有身份，有固定的工作地点。
他在清理小广告。
这个行为本身就是一种伪装。
那么，这个城市里，有多少像他这样的人？他们都伪装成什么样子？清洁工？保安？图书管理员？
他们是不是都和我一样，被困在这个循环里？只不过他们选择了服从，当了狱卒，而我选择了反抗？
无数个问题涌入我的脑海。
我意识到，我之前的思路都错了。我一直在研究这个世界的“剧本”，研究那些NPC的行动轨迹。但我应该研究的，是这个世界的“代码”，是那些隐藏在普通人中的“管理员”。
我不能再被动地等待死亡，或者漫无目的地学习。
我需要一份地图。一份能标示出所有“清理员”的地图。
我抬起头，看向城市里密布的摄像头。在过去的循环里，它们是我的敌人，记录下我每一次异常的举動。但现在，它们将成为我的眼睛。
我需要进入这个城市的安防系统。我需要看到整个城市在6月22日这一天里，所有不合逻辑的细节。
我没有计算机技术。但我有无限的时间去学习。
我走向最近的一家网吧。今天，我的新课程是：黑客技术入门。
第9章
我用了五十次循环，掌握了进入城市安防系统的方法。
过程枯燥且充满了失败。我从最基础的编程语言学起，在网吧里一坐就是一整天。饿了就随便买点吃的，困了就直接趴在桌上睡。反正死亡会让我恢复所有精力。
网吧老板把我当成了神经病，但看在我每天都付现金的份上，也没赶我走。
第三百七十二次循环的下午三点，我终于攻破了第一层防火墙。城市的实时监控画面，像瀑布一样出现在我的屏幕上。
我成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