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该万死？”，萧玦冷笑，抿了一口茶，“说得轻巧。证据呢？”
沈未晞直起身，从袖中取出一个薄薄的、用油纸包好的小册子，双手奉上：“王爷，此物或可解燃眉之急。”
萧玦眼神一凝，示意赵述接过。赵述打开油纸，里面是一本看似普通的账本，但翻开几页，上面记录的却是永宁侯府近几年的暗账，其中清晰标注了几笔与军械采买有关的异常款项往来，时间、经手人、银钱数目，甚至部分供货商的名字，都记录在册。虽非直接铁证，却是一条极其关键的线索，足以顺藤摸瓜。
“此物从何而来？”萧玦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真正的讶异。这账本，连他手下的暗卫都还没查到。
沈未晞语气平静：“未晞离府前，母亲留下的几个忠仆拼死藏下的。柳氏掌家后，大肆清理母亲旧人，这账本是他们唯一能保住的东西，原本是想留待日后……未晞侥幸，在离京前拿到了它。”
她没说具体过程，但萧玦和赵述都明白，这“侥幸”背后，定然是凶险万分。一个失势的嫡女，要在庶母眼皮底下拿到这等要命的东西，绝非易事。
03投名状
萧玦合上账本，目光深沉地看向沈未晞：“你可知，将此物交出，永宁侯府将面临什么？”
沈未晞抬起下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冰冷恨意：“未晞只知道，若王爷因此事受损，我便再无立足之地。永宁侯府既已选择站在王爷的对立面，那便是未晞的敌人。对敌人，何须仁慈？”
她顿了顿，加重语气：“更何况，他们本就欠我母亲，欠我一条命！未晞愿亲手，为王爷，也为自己，斩断这腐枝烂叶！”
书房内静默片刻，片刻后，出现了茶盏轻放在桌面的声音。
萧玦忽然笑了，不是之前的讥诮或玩味，而是一种带着几分欣赏的冷冽笑意：“好！沈未晞，你果然没让本王失望。赵一！”
“属下在！”
“按这账本上的线索，去查！要快，要狠！务必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拿到铁证！”
“是！”，赵述领命而去，经过沈未晞身边时，眼神已从最初的审视变成了几分凝重。
萧玦重新看向沈未晞，语气缓和了些：“你立了一功。想要什么？”
沈未晞再次福身：“未晞别无他求，只愿能留在王爷身边，略尽绵力。另外……恳请王爷，若他日清算侯府，能将柳氏与其子女，交由未晞……亲自处置。”
她要的，不是简单的死，而是亲手报仇的快意。
萧玦深深看了她一眼：“准了。”
有了沈未晞提供的账本作为突破口，赵一带领的暗卫动作极快。不过三五日，便拿到了沈未明勾结军械商、以次充好的确凿证据，甚至连柳氏利用侯府中馈为自己儿子打掩护、挪用公中款项的勾当也挖出了不少。
铁证如山，萧玦毫不犹豫，直接将证据捅到了御前。
皇帝震怒。
永宁侯沈巍被急召入宫，面对如山铁证，吓得面如土色，跪地连连磕头，将一切罪责都推给了柳氏和沈未明，声称自己管教不严，不幸被贱妾逆子蒙蔽。
